杨念祖不耐烦地摆摆:“这事以后再说!”
“儿子都被人家打成这样了,你还不去把那个什么姓邓的弄起来,有你这么当父亲的吗?”
书记夫人伤心欲绝,“我就这么一个宝贝儿子,他可是你亲生的呀,你你你······”
“够了!”
杨书记额头青筋暴起,“慈母多败儿!都是你处处回护他,现在惹下大祸,搞不好连我都要受连累!”
妇人大惊失色,登时忘了哭泣:“怎么会怎么会这样?那个姓邓的不就是一个退伍兵么?他爸那个小破公司,还不是生死由你?”
“嗨!”
杨念祖长叹一声,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如果只是邓家,弄死他口人又如何?问题是那两个女人不知道什么来头,居然可以让王书记出面,这件事绝对没有那么简单。”
床上的杨建第一次看到父亲如此愁苦,心下忐忑,这还是那个天塌下来也可以撑着的书记老爸吗?杨公子不是傻瓜,很快想到事情关键处:“那那两个骚货,好像是来旅游的,他们开一台省城牌照的老红旗······”
“省城牌照的老红旗?”
这个消息太过惊人,杨念祖张大了嘴,半晌没有喘过气来。妇人吓坏了,赶紧上前帮着抚摩胸部,让男人顺顺气:“老杨?老杨你怎么了?别吓我!”
&nsp;“你你你,孽障!”
终于长长吐出一口气,杨书记气得直拍大腿,“老红旗是什么人都能搞到的吗?清远市的领导都没资格乘坐老红旗,你你你,冤家!嗨!”
书记夫人终于明白问题的严重性,毕竟是官太太,很清楚官场上下级之间巨大的鸿沟。市里面的政法委书记都可以让老公低头,何况还是高高在上的省级!
女人有点慌:“老杨,快点想办法,这可是了不得的大事,万一上面追究起来,市里面恐怕再也不会保你了!”
杨念祖万念俱灰,身心俱疲地摇摇头:“有什么办法?”
“爸,我我卧室里有一副唐伯虎的真迹,”杨建纨绔不假,他更知道自己可以在古城县横行无忌的保障,就是老爹的权利,“听说,夏书记最喜欢书画,也许,您可以······”
书记夫人眼前一亮:“老杨,儿子没说错,没有定论之前,你不能放弃!”
“唐伯虎的真迹?难道是,”杨建点点头,杨念祖面色大变,“怎么怎么会在你那里?”
半年前,古城县发生一桩灭门惨案,据说就是因为一副唐伯虎的真迹,引来了别人的贪念,这才招来杀身之祸!作为县委书记的杨念祖,当时也前往现场,这是古城县建国以来最惨烈的凶杀案!
那是书香世家,除女儿吴凤姣在外地读书幸免于难,剩余一家五口全被杀害。此案被列为公安部督办案件,只是当时正值梅雨时节,所有的证据都被暴雨冲刷的一干二净。
现在唐伯虎的真迹出现在杨建的,这个意外的消息,甚至比即将丢官罢职都让杨念祖心惊胆战。杨书记颤抖着,甚至不敢指向儿子:“你你是你?”
杨建肿胀的脸上包着厚厚的纱布,看不清表情,只是那眼的疯狂让杨念祖最后一丝幻想化为泡影!书记夫人此刻才想起,刚刚儿子所说的意味着什么,那可是杀头重罪!
杨书记忽然觉得自己老了很多,呆呆的坐在那里,女人已经哆嗦成一团:“老老老杨······”
女人没有说下去,只是眼的哀求和绝望,让杨念祖不忍卒睹:“你,嗨!我这辈子算是折在你们娘俩身上了!”
“没有人知道!”
杨建粗重地喘息,眼却是冷血,“一起去的,再也不会出现,没有活人知道。”
杨念祖痴痴的看着儿子,尽管二十几年来,这个儿子不断的招灾惹祸,可是毕竟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这一眼,杨书记似乎想要把儿子的形象铭刻进脑海,可惜······
男人终于摇摇头:“算了,儿子,也许今天是你我最后相聚的日子,不要养伤了,回家烧掉那幅画,带上家里所有的存款,跑路吧!”
“可是爸爸······”
杨书记已经没有力气训斥杨建:“老太婆,你难道想让儿子死么?还不赶紧走!真以为你儿子做的天衣无缝么?嘿,难怪这段时间包诚不停召唤,哼,还想当姓家奴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