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晌午睡过,还是去地里接着浇水。
一天都没什么事,到了夜里,陈庚望身上黏糊的厉害,他只说,“用热水擦擦不妨事。”
宋慧娟也知道带着汗睡不好,到底还是让他用热水擦了身子,门窗都关的严严实实的,就差把勾起来的床帐子放下来了。
陈明实就打趣,“放了床帐子就是新娘子了。”
逗得小明宁捧着肚子直笑,连宋慧娟也没忍住笑出了声,惹得陈庚望一把就把布巾甩进了盆里,抬了眼就瞪了过去。
陈明实知道玩笑开大了,忙不迭躲在了他娘身后,宋慧娟见了脸上的笑就收了起来,放下他刚扔过来的布巾淡淡看了眼,招呼着身后的明实,“去把水倒了,赶紧睡觉。”
什么话宋慧娟都没说,这父子俩她总怕又变成上辈子的冤家,可见她这小儿像耗子见了猫一样的躲着陈庚望,她心里也不是滋味。
亲生的父子俩,哪里会有什么深仇大恨?
睡到半夜,宋慧娟听见明实起夜的动静,人就坐了起来,等人进了屋她才又躺下,摸了摸挨着身子的小明宁,可看了看里头的陈庚望。
就是这一探手,宋慧娟又摸到了滚烫的那具身子,她点了灯放到床边,仔仔细细摸了摸,宋慧娟才能确定里头的人又发烧了。
披着衣裳起来,宋慧娟端了盆凉水,又是一通忙活,好歹陈庚望这会儿人已经醒了过来,就是身上没劲儿,“又折腾你了。”
宋慧娟没心情听他说这些,但面儿上还是稳当当的给他换了条布巾搭在额上,“多睡儿,养足了精神才好。”
这么一折腾,宋慧娟又是大半夜没睡,等天亮了,温度也降下来了,宋慧娟揉了揉眼睛,出了屋去做饭。
早间的饭,陈庚望吃的就不多,宋慧娟还特意给他煮了鸡蛋羹,可也就吃了一个馒头,连那一大碗的汤也没喝完。
见他这反应,宋慧娟就有些不放心,等明实背着书包出了门,宋慧娟还没出门,她开口劝要推着架子车下地的男人,“没啥精神就再歇歇,地里也没多少了,总得把身子养好了。”
“不碍事,”但那做惯了主的男人怎么会被她三言两句就劝住,只回她一句,“我心里有数。”
宋慧娟一上午都提心吊胆的,可一整个白天瞧着人也没啥事,晌午那么热的天儿摸着都没事,宋慧娟就稍稍放了心。
可一到夜里,人就又起了热,宋慧娟给搭着湿布巾,等天亮人就又好了。
一回两回不算啥大事,这来来回回折腾了三四天,不论陈庚望再怎么说,宋慧娟也坐不住了,这时连北地也都浇了一遍水,家里没啥活儿了,陈庚望也就不再拦着那妇人了。
宋慧娟给他捂紧了被子,嘱咐小明宁,“娘去前头请大夫,你替娘守着成不?”
小明宁也是头一回被委以重任,朝她娘重重点了头,紧紧握着她爹的手,等外头的门被人关上,小明宁才反应过来,可看着对她笑的她爹,小明宁心里就不害怕了。
宋慧娟去了前头,跟小许大夫大概说了说情况,还是把人请到了家里。
人刚到家的这会儿,陈庚望还没睡下,人也比夜里有精神,许秉盛把了把脉,问了陈庚望自己的身体,最终才开了药,“拿着药先吃三天,这几天不能下床再受凉了。”
这回有了大夫的话,陈庚望也不得不遵医嘱。
原本是等着地里的活儿忙完宋慧娟能回一趟大宋庄看看,这会儿也分不开身了,宋慧娟坐在屋檐下熬药,陈庚望在大床上坐着,有小明宁闹着也不算难熬。
“趁热喝了,”宋慧娟把熬好的药递过去,小明宁一闻见这苦得熏人的味道就捏着鼻子往出跑,陈庚望倒是眼也不眨,几口就喝了个干净。
这一副药喝了三天,果真见了效。
可宋慧娟提着的心还没放下,一停了药到了夜里,人就又起了热。
这一回就是请小许大夫也不成了,宋慧娟真是着了急,她不知道该找什么人来看了,看着人反反复复止不住烧,宋慧娟也只能先把手里的布巾给搭上去。
等天一亮,宋慧娟就去后头拍了陈庚良家的院门,开门的是孟春燕,可这一回宋慧娟不是来找她说话来的,见面就问她,“老二在家?”
孟春燕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大事,但见往日最是镇静的大嫂这般严肃,她便没顾得上说几句话,回过头就往里喊,“庚良,大嫂来了,有事哩。”
陈庚良打里屋出来,他也难得见他大嫂来找他,便把人往屋里请,“大嫂,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