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宋慧娟记着那个小的,又起了身,进去瞧了瞧,把那个小的叫醒,“走,娘带你去尿。”
不惦记着,宋慧娟怕他再尿了床,迷迷糊糊的。
她再进东屋,里头的男人就醒了来,宋慧娟重新躺到床上,见男人披着衣裳起了夜。
等门再响一声,就听到男人的脚步声愈来愈近,宋慧娟困得厉害,自觉侧过身睡去。
男人上了床却掀开了她身上的被子,宋慧娟迷迷糊糊睁开眼瞧见人,打了个哈欠,“困得很。”
陈庚望虽然听见手上却不停,一手脱掉了碍事的小褂子,把人就揽在了怀里。
大热的天儿,昏昏沉沉,外头蝈蝈蝉鸣扰不着屋内的人,自然一番滋味。
等宋慧娟终于被重新放到床上,她已经昏沉的不成样子了。
男人倒是依旧精神,只是额上的汗水无声地显露着,他低了头,妇人的眼睛紧紧闭着,眉头也不再蹙着,喘息声渐渐平缓下来。
陈庚望侧过身子去拿起那妇人枕下的帕子给她擦了擦,而后又给自己随意抹了两下,重新把人揽进怀里。
这时,妇人的眼睛也睁开了,算不得自言自语,“都这时候了,咋还没来?”
陈庚望不明所以,躺了下去,但妇人紧接着就问他,“那一回崔大娘到底咋说的?”
陈庚望低了头,对上那妇人看过来的眼睛,“能说啥?教你歇上几年。”
“真没啥事?”妇人还是不信他,又重复问了一遍。
说着,又是自言自语,“都两年了,我想着总该是时候了。”
“该来就来了,这个小的还不够折腾?”陈庚望不满这妇人的态度,放在妇人腰上的手一松,两眼一闭,不再言语。
宋慧娟没问出来,实在是她也想不出除了这个,还能是什么原因?
照理说,这时候她底下最小的这个孩子也该落地了,可她等了一整年,就是没消息。
陈庚望的身子自然不会有问题,思来想去也就是她了,眼下同一年曹氏的孩子都出来了,就是她那个小的没见着一点儿信。
宋慧娟想不出缘由,只是想着得抽个日子去乡里瞧瞧了。
松了手的陈庚望自然没那么快睡下,教这妇人搅了心思,他原以为这些事都够她忙了,到底她心里还是记挂着。
到了第三天,宋慧娟送走大大小小,就蒯着竹篮子去了老三那边。
七八月,正是热的时候,妇人赶在这时候坐月子虽然地里的庄稼活闲了下来,可就是人热得坐不住。
曹桂琴包着头巾,身上盖着厚被子,屋里的窗户关得严严实实的,透不进一点风。
宋慧娟把两个小的放到院子里,不能教他们一起跟着进去,陈庚兴正好在院子里洗尿布,她也没什么不放心,走近了才看见曹桂琴面上的汗珠子。
“可是热的厉害?”宋慧娟把东西放到桌子上。
“大嫂?”曹桂琴慢腾腾坐起身来,两手直扇着小风,“可是热坏人了。”
“要真是热得很,就透点风,”宋慧娟顺势说几句,却不能真去开窗户。
“快坐,”曹桂琴指指旁边凳子,“明安和明实没来?”
“来了,”宋慧娟往外头看了一眼,“就不教他们进来了,小毛孩子,净是添乱。”
“不乱,不乱,我就想多抱抱明实哩,”曹桂琴对头一胎生了闺女多少是有点难受,两个妯娌头一胎都是大胖小子,就她生了个闺女,对上婆婆总是挺不直腰杆子。
“抱他作甚?不叫人气着就好了,”宋慧娟转了话头,“叫我看看,明实回去可念叨了好久小妹妹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