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哭着说道:“如果我问了他,他也许就不会来厂里了,也就不会??呜呜呜??”
李学武沉默了半分钟,这才讲道:“不要为难自己,也不要苛责逝者。”
他看向周佩兰讲道:“你多辛苦一下,把手头的工作放一放,做好家属保护工作。”
这么说着,他又看了看坐在另一边的于铁成的一双儿女。
进屋的时候张已经给他介绍过了,大儿子叫于阳,十八岁,刚参加工作,就在市里邮电部门上班。
小闺女于佳十六岁,正在上中学。
两个孩子的脸上布满了茫然和悲伤的表情,家里的顶梁柱塌了。
“你有什么要求可以跟组织提。”
李学武又看向了捂着脸的刘雅琴讲道:“虽然这个案子还没有结果,但于铁成同志以往的贡献是可以肯定的。
“秘书长??”
刘雅琴抬起头,脸上泪水印着的凌乱的头发都没梳理,看着他讲道:“老于走了,我想让他清清白白地走。”
“没有其他的要求。”
她坚定地摇着头说道:“我只要求他能清清白白地走。”
“嗯,你的要求我知道了。”
李学武郑重地点头应道:“希望你也能坚强起来,不要让他走的不安。”
“谢谢,谢谢你秘书长??”
这么说着,刘雅琴又哭了起来,这么一哭就收不住了。
或许是因为得到了集团领导的肯定,有或许是有了主心骨,她再也不用承受这种忍受的压力,放声哭了起来,是要宣泄掉内心的所有痛苦。
李学武叹了一口气,点点头站起身同张说道:“安排人去于铁成同志家,一定要照顾好他们。”
“秘书长,这后面的事??”
张兢随着他出了会客室,就在门口轻声询问道:“我们用不用跟进?”
“不用,交给冶金厂来处理。
李学武淡淡地说道:“这个案子必须有个答案,不能含糊处理。”
“我知道了,我现在就去安排。”
张兢答应一声过后便去了自己的办公室,这件事太突然,打乱了办公室的工作节奏,也让今天的冶金厂办公楼所有角落都充满了议论声。
于铁成悬疑的死因和诡异的现场引发了多种猜测和讨论。
最无稽的便是索命论。
无神论者当然对这一点嗤之以鼻,但这些人强调于铁成为什么要去4号炉车间自杀,还不是心存愧疚。
就在四个月前,这里发生了一场重大事故,夺走了十几个工人的生命。
而作为4号炉主设计师的于铁成就算逃过了工作组的调查,可他依旧无法自欺欺人,无法原谅自己的错误。
所以有人就说了,是发生事故失去了生命的那些人在找于铁成索命。
这种论调只在私下里传播,因为明面上大家都是高尚的无神论者。
另一种说法更为复杂,有人说于铁成是被人灭了口。
4号炉出了这么大的事,调查了四个月之久都没有结果,议论声早就甚嚣尘上,只是一直没有爆发出来。
现在好了,诱因有了,还有什么因果能比得上4号炉主设计师自杀更新奇?
这种阴谋论一出现便被严厉批评,可依旧挡不住它的传播。
与索命论相比,灭口论更真实,也更现实,符合大家的心理猜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