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有人握住了她的手,冰凉的触感让褚青绾一顿,她抬眸看向眼前人。
他分外冷静,指出:“扣错了。”
褚青绾的手都颤了一下,但胥砚恒握住她的手,将她的手牵引到正确的衣扣上,他眼皮耷拉着,让褚青绾看不透他的想法。
或者说,她从未看透过胥砚恒。
很快,胥砚恒松开了手,这一个插曲让褚青绾心神镇定下来,胥砚恒仿佛也越发冷静,至少在魏自明等人进来伺候时,胥砚恒没有再透出一丁点情绪。
今晚不是弄秋当值,褚青绾也庆幸,否则那丫头必然会惊慌失措。
迟春稳住了宫人,颂夏替褚青绾更衣,胥砚恒没等她,收拾妥当后,径直踏出了玉琼苑,只在殿门口时,他回头看了一眼,眸色晦暗,似打量似审判:“朕先走一步。”
褚青绾再没有脑子,也不可能这个时候叫胥砚恒等等她。
她只是有点纳闷,胥砚恒最后望向她的眼神是什么意思?
御前的人一走,颂夏肩膀都垮了一下,她深呼吸,抬头看了眼脸色早变得冷静的主子,她低声:“主子,你说她今晚会不会……”
褚青绾颔首让她噤声,轻扯唇:“她再不动手,我倒是要怀疑自己是不是多心了。”
只是再早有预料,当事情真的发生时,她不由得觉得苏嫔可恨!
见主子这么能稳得住,颂夏也重新镇定下来,她跪下来替主子穿好些鞋,扶着主子出了玉琼苑。
事情发生在昭阳宫,加之昨晚一事,于情于理,褚青绾都得去这一趟。
一踏入长春轩,就闻到一阵浓郁的血腥味,殿内格外安静,只有贵妃询问太医和宫人走动的声音,胥砚恒高高坐在位置上,看不出喜怒。
褚青绾扫了一眼殿内,许是记得上次胥砚恒的质问,这次来的妃嫔还没有张御女一事时多。
不过容修仪也到了,不奇怪,她到底有协理六宫之职,如今苏嫔出事,她应该到场。
褚青绾隐隐听见内殿苏嫔的疼痛叫声,加上这个出血量,她已经想得到结果了。
忽然,周贵妃的声音打断褚青绾的思绪——
“你说什么?!”
周贵妃怒不可遏:“什么叫苏嫔小产不是意外?”
周贵妃的气愤不是装出来的,她对苏嫔腹中皇嗣抱有厚望,也是真心希望苏嫔能诞下一位皇嗣,如今她的期望落空,她岂能不平静?
其中也包含了对苏嫔的失望。
她脑海中划过一个念头——苏嫔越来越不得用了,今日后不再值得她帮扶。
但如今,是要找出这个凶手,她倒要看看是谁坏了她的好事!
太医低头,掺和到皇室隐秘中,最叫人担惊受怕,他擦了擦额头的冷汗:“微臣替苏嫔诊脉时,发现她是接触到大量凉物才会导致的小产。”
听到这话时,胥砚恒掀了掀眼皮子,但没人注意到。
周贵妃皱眉,她问:“你是说,苏嫔是被人谋害?”
太医埋头,他可不敢接这种话,万一是苏嫔自己不小心呢。
周贵妃转头看向胥砚恒:“皇上,有关皇嗣,兹事体大,臣妾觉得绝不可轻饶害了苏嫔之人。”
胥砚恒问长春轩的奴才:“昨日,你们没请太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