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给杜才人的偏方,不过是推迟月事的方子,杜才人的宫人中本就有太后安排过去的人,钟太医也是由太后推荐过去,何修容知道杜才人不会信她,所以她什么都没有经手,唯独在胥砚恒面前替杜才人说过一次好话。
杜才人当然没办法发现不对劲,自入宫后,她不得宠,只能越发依赖太后,一旦太后要害她,她根本没有招架之力。
而整个计划中,杜才人不过是顺带的罢了。
何修容最主要的还是针对周贵妃,好在她最终得偿所愿,她不在乎宫权被谁握在手中,周贵妃害了她的人,就该要付出代价!
何修容有点烦躁地揉了揉眉心。
云林也了解自家娘娘的性子,见娘娘这番神情,不由得纳闷道:“她如今不过嫔位,娘娘要叫她吃苦头,不过一句话的事情,娘娘是觉得还不够么?”
何修容沉默了许久,她懂得云林说的道理,只是一点,她低下了声音:“你不觉得,这整个计划都过于顺利了么?”
云林愣住,她没听懂。
何修容却不知道该怎么和她解释,整个计划顺利得让她甚至有点不安,她闭上眼,唇色抿得发白:“或许是本宫多心了。”
甘泉宫。
琴心偏头望向今日心情不错的娘娘,她不由得问:“娘娘怎么看待杜才人小产一事?”
愉妃擦拭着香膏,闻言,她轻哼了声:“她果然没坐住。”
琴心也想起当时发言的人,意识到娘娘是在说谁,她没做评价,只轻轻摇了摇头:“损了一个皇嗣,却只扳倒了周氏,什么都没得到,依奴婢看,这一招对那位有点得不偿失。”
她只望向慈宁宫的方向,谨慎地没有在口舌上露出什么把柄。
愉妃也想不明白,她皱了皱眉:“的确如此。”
但——
愉妃低声嘀咕:“她本来也不是什么聪明人。”
琴心没忍住抬手抵了抵唇角,掩住要溢出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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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醒来,褚青绾闻见些许清香时,她才陡然想起一件事——昨日胥砚恒还派人给她送来了许多梅花。
褚青绾拍了拍脑袋,她转头问迟春:“昨日花房送来的梅花都摆在何处了?”
提起这件事,迟春就忍不住头疼:“奴婢都摆在外殿了,许是您昨日回来时心事重重才没有注意到。”
摆了满满一殿,尤其是玉琼苑还没人擅于此道,迟春有点舍不得地低声道:“恐怕养不活几日,就要全败了。”
说话间,褚青绾和她走到了外殿,待看清外殿和庭院都摆了一排排的梅花瓶时,也不由得错愕,她和迟春面面相觑,咕哝道:“是有点多。”
褚青绾不动声色地朝外看了一眼,其实昭阳宫是有花房的,但那和暖房一样都只属于主殿。
她若是占用了,便是僭越。
褚青绾眸中闪过一抹情绪,她轻颔首:“先养着吧,让个人专门照看着。”
有人很快得知了她的苦恼,毕竟她半点遮掩都没有,恨不得大张旗鼓得宣告天下,于是傍晚时分,就有一个擅长于养花的宫人被送到了玉琼苑。
如此一来,其实玉琼苑的宫人有点超出了,但这个宫人是御前送来的,也没人敢指责什么。
杜才人小产一事似乎叫胥砚恒生了腻歪,褚青绾再见到胥砚恒也是在一个月后,即将除夕,她和容修仪要操办宫宴,许是往事纠葛,她和容修仪见面总有点尴尬。
加上胥砚恒也许久没入后宫,后宫妃嫔的抱怨声都传到她这里了。
这一日,褚青绾披着晚霞,仪仗到了养心殿前,魏自明一见她,眼睛就亮了,褚青绾讶然挑眉:“这是怎么了?”
魏自明对她压低了声音:“皇上一日没用膳了,幸好瑾贵嫔来了,否则奴才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