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子所。
二皇子坐在书桌前,翻看着书卷,他有点心神不宁,许是近来的诸事不顺心,让他神色也郁郁,往日在陈嫔跟前的乖巧懵懂在这段时间内极快地褪去。
逆境叫人成长,当真是半点不假。
小旭子走到他跟前,叹了口气:“时间已经不早了,明日就是您的生辰,您早点休息吧。”
陈嫔没了往日风光,如今上头没有主子替二皇子做打算,不进上书房,主子只浅薄地读这两本书,不知其意,便是翻上千百遍,又有何用?
再说,主子现在心思明显也不在书本上,何必浪费时间呢。
二皇子究竟年龄小,在亲近的人面前还是控制不住情绪,他低声:“生辰——”
除了母妃,哪里有人真心记得他的生辰?
二皇子鼻子发酸:“小旭子,我想母妃了。”
小旭子哑声,他只能徒劳安慰:“一切都会变好的。”
会变好吗?
二皇子不知道,父皇不会将他给何娘娘抚养,母妃也不能再亲自教导他,他必须替自己谋划。
否则,等到瑾娘娘诞下皇子,大皇兄有宋妃娘娘替其谋划,唯独他,真得要无人记得了。
不行!
他不能落到那种处境!
二皇子陷入一种惊惶不安的心理,他要怎么办,才能跳出这种困境?
祖母真的是一个好的人选吗?
那日祖母和父皇的争吵让他印象深刻,他有一种预感,他如果真的被划入太后一派,父皇绝对会彻底放弃他!
与此相比,何家能带来的助力也变得不足为道。
早知如此,在祖母第一次请他去慈宁宫时,他就该称病不去,也不至于落得如今进退两难的处境。
二皇子再是后悔,时间也不可能倒流。
转眼到了翌日,也就是二皇子的生辰。
生辰宴在广寒殿举办,太后下令要大办,中省殿自不会怠慢,褚青绾一概不问,只等太后派人给各宫传了消息,迟春犹疑地问她:“娘娘要去吗?”
褚青绾捻着卷宗,轻挑眉:“去,为何不去。”
如果不去,又怎么欣赏杜才人准备了许久的好戏。
褚青绾没刻意打扮,她如今渐渐显怀,腹部微微隆起,宫裙都是尽量选的宽松款式,尚衣局几乎数日就要来给她量一次尺寸,一个皇子的生辰不值得她费心思。
十月秋末渐冷,迟春替她披上了一层披风,忧心放不下,反复地低声嘱咐:“您离得远点,千万顾好自己。”
褚青绾笑道:“我知晓轻重的。”
广寒殿中,案桌摆了数排,茶水糕点样样齐全,褚青绾才下了仪仗,恰好遇见了卢才人,她冲卢才人招手。
卢才人欣喜地走过来,她望了眼褚青绾的小腹,她格外有分寸,没有很靠近褚青绾,低声和她聊着家常:“嫔妾瞧娘娘肚子越来越大,现在起身可觉得艰难?”
说来也是叫人意外,这满宫中唯一能和褚青绾亲近的妃嫔也就只有一个卢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