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妜深把自己想象成床头雕花台上的花瓶,将灵魂剥离到躯-体之外。
宫循雾今夜很凶,让叶妜深的想象不能够进行下去,他一直在忍耐,说服自己也不是特别难受。
在某个停顿,宫循雾低沉略带喘息的问他:“我老么?”
原来是为这件事,叶妜深恍然大悟,他几乎有点想笑,但在云雨时笑出来未免有点怪异,他怕惹怒宫循雾,所以抿紧了唇。
在宫循雾眼中,他就像一朵被风雨吹打的摇摇欲坠的花朵,尤其是泪眼汪汪抿起唇的样子,让宫循雾想到了被撕掉一片花瓣的月季。
宫循雾感觉自己最近想法神神叨叨,刚才问的那句“我老么”属于精神放松时脱口而出,现在又觉得有点尴尬,所以动作上更凶了些,试图让叶妜深没心思去回想。
事后叶妜深伏在枕头上,他额角有汗水滑落的感觉,但是他没有力气去管。
他安静的出神,在心中梳理目前的线索,顺嫔是三皇子宫屹胤的生母,顺嫔宫里有刺客身上的香气。
但宫中妃位之上的都能有帐暖香的份例,暂时排除声称不喜欢帐暖香的贵妃,也还有位原书提及过的贤妃。
贤妃是宫栩胤的养母,倒不是他与宫栩胤的交情有多真实,直觉上他的猜测还是倾向于顺嫔和三皇子。
但贤妃那里最好还是去一趟,叶妜深不断的回想自己跟宫栩胤的相处细节,他在有苏坊的时候或许是个很好的暗杀时机,但他没有死在那里。
宫循雾将他捞到怀里,他从趴着的姿势改为侧卧,背对着宫循雾。
“小公主给你熏香的时候,你为什么那种神情?”
叶妜深被宫循雾问的一怔,他宁愿宫循雾追问他老不老的问题,也别拿这件事惹他回想起从前。
叶妜深敷衍:“哪种神情?”
“就是…你觉得你不配的神情。”宫循雾将他翻过来面对面,眼神里含着淡淡的探究。
叶妜深感觉心情压抑了许多,两相沉默许久,宫循雾疑惑自己问的问题有这么难么,叶妜深忽然伸手圈住了他的脖颈,将脸埋在了他的颈窝。
叶妜深抱着他的力度不小,因此宫循雾能确定他一直没有睡,这样无距离的贴近让两颗心的跳动频率都接近一致,宫循雾搂住他的腰,觉得就这样躺着也很好。
但是抱得时间有点太久了,宫循雾想低头亲他,但他不肯抬头。这让宫循雾有点不满意,他问:“你是不是不累。”
叶妜深一巴掌拍在他下巴上,然后又向上蹭,最后捂住了他的嘴,转过身去背对宫循雾,警告道:“我要睡了。”
宫循雾有点怀疑自己是这么好脾气的人么,但看在今晚很尽兴的份儿上没有计较。
因为叶妜深不太适应,所以床上的事一般都要灭很多灯,只留床头两盏。
叶妜深睡不着,他透过纱幔能看到外面活浓或浅的物体影子。
看的久了就会触发一些想象,宫循雾感觉到怀里的人在发抖,他抱紧了叶妜深,在他耳边问:“怎么了?”
叶妜深嘴硬说没事,他深呼吸了一会儿,靠意志力压下了颤抖。
大约一个时辰后,宫循雾已经睡实了,又被叶妜深戳肩膀叫醒。
宫循雾发现叶妜深在烛光下的眼神正散发着委屈和恐惧,他以半起身的姿势歪在宫循雾旁边,整个人颤抖的非常厉害。
“怎么了?”宫循雾又问了一次,声音有些困倦的沙哑。
叶妜深眼睛顿时泛起泪光,他嗓音有些哽-咽:“隔断那里,你去看看是谁在纱帘旁边…”
宫循雾提起的心脏落了下来,感觉叶妜深有点孩子气。他很耐心的下床去看了一眼,纱帘旁边什么都没有,窗外有暗卫听见屋里的声音动作的影子,意思是没有任何危险。
宫循雾的五感很敏锐,他没有在屋子里感受到任何异样,他回到床上把缩成一团的叶妜深抱起来拍了拍:“那里没有人,别怕。”
叶妜深的喘-息非常剧烈,他哽-咽了一会儿,让发出一点声音:“杜,杜汝…湘…”
“别怕。”宫循雾抱紧他,无声的叹息。
第44章第肆拾肆章帐暖香
叶妜深窝在宫循雾怀里发抖了很久,除了感觉到不正常的寒冷,还有莫名的毛骨悚然。
宫循雾轻抚他的背,如果不是今晚被叶妜深叫醒,他根本不知道叶妜深挣扎在这种恐惧里。
“别怕。”宫循雾轻声问他:“是不是做噩梦了?”
叶妜深声音都在发抖,因为恐慌连咽口水的声音都清晰可闻,他的声音带着失去挣扎意志的绝望:“我会遭报应吗?”
按照宫循雾具备的掌控经验,他应该危言耸听的予以肯定,加剧叶妜深的恐惧,再在崩溃中施以援手,很容易施展的实用技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