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荷把门关的极掩饰,叶妜深和严魁费了好大力气才打开门,开门看却懵了,如今的两间房都被人占满了,里面充斥着汗水的气味,无一不是五大三粗的壮汉。
叶妜深刚把门打开一条缝就被严魁给关了回去,趁着没有人注意到他们,严魁对叶妜深摇了摇头,拉着他快步离开了小院。
到了外面墙根底下严魁才说:“妜公子,这地方一看就是被人抢占了,您那位小兄弟怕是被赶走了。”
叶妜深顿时心情低落,他感到强烈的愤怒和悲痛,两个人不发一言的原路返回,叶妜深满脑子都是叶荷年轻活泼的样子。
叶荷孤身一人,如今开年冬末虽不如严冬,但夜晚露宿在外也不是容易事。
可方才叶荷也没有回食月阁,否则伙计一定会告诉叶妜深,店里的伙计都知道他跟叶荷关系好。
没走几步路,忽然有人试探着唤了一声:“妜哥哥…”
叶妜深原本还以为自己幻听,但是又听到了一句:“妜哥哥!”
严魁也听到了,他立刻回头去寻,很快在一颗树后面见到了受伤的叶荷,叶荷捂着自己的腹部,他痛的说话艰难:“妜哥哥,你们放不放便把我送到食月阁,我…我实在走不动了…”
叶妜深半跪在他旁边,问:“你稍微站起来一些,我背你回家。”
“使不得…”
严魁很利索的扯着叶荷手臂将人背到背上,然后毫无负担气也不喘儿的问叶妜深:“咱们去食月阁还是回侯府?”
叶妜深也没逞能:“回侯府,等你背一段路,累了换我背。”
“小人不累。”严魁一路把叶荷背回了侯府,这回他们带着个伤员就没有在走墙,而是老老实实敲了角门。
有人拿着刀子把门开了条缝,看见叶妜深后吓的都破音了:“三爷您真是!您什么时候跑出去的,快进来。”
叶妜深松了口气,他其实刚出去的时候就后悔没有知会家里人一声,过会儿发现他不在怕是要全家担心。
幸好现在所有人都在忙,还没人发现他离开过。
叶妜深急匆匆带着严魁和叶荷赶到主院与家人回合,正要开门时从里面打开了,叶凌深看到多出来的人后很快明白过来发生了什么。
叶凌深哼笑一声:“见你这么久没来,母亲还担心你让我去寻,果然啊果然,你真是半点没辜负母亲的担忧。”
叶妜深面露愧色:“是我不好,好在你们还没发现我就已经自己回来了,否则若是引母亲和兄长们担忧,我就要先哭死了。”
“愈发会说了。”叶凌深将他拽进屋,严魁也把叶荷带进去,叶妜深忙取了椅子给他坐,这才发现叶荷一手按着腹部,另外一只手无措的遮挡着自己鼻青脸肿的脑袋。
方才在外面月光微弱看不清,这会儿叶妜深看清后吓了一跳,连忙伸手捂住了他脸上的淤青,动作轻而珍视,心疼的问:“你遇到打劫的了?”
郡主等人也围了过来,郡主看到后也面露不忍,没计较叶妜深从哪里把人弄来的,让人去把略懂医术的婆子唤来瞧瞧。
叶荷摇了摇头:“不是,是原本跟我住在一起的那个混蛋,他今晚带着一群吃讨食的家伙,他们说外面乱了要留宿,我不肯,我怕妜哥…我怕公子您回来,哪能让那些腌臜之人冲撞了您,我让他们快走,他们发起怒打了我一顿,把我赶出去了。”
叶妜深轻轻将他揽进怀里拍了拍背,叶荷很委屈的在他怀里小声哽-咽:“公子,我就是后悔没能把您给我的衣裳带出来,那可是公子您给我的,我平时都不舍得碰,生怕弄脏了弄皱了…”
严魁在旁边如临大敌,若是让他家殿下看到了,还指不定要醋成什么样子。
“家里还有,一会儿给你随便挑。”叶妜深安慰他:“不哭了。”
婆子带着化瘀的药膏和跌打药酒来了,郡主安排人将叶荷带到厢房休息,雪冬过去帮他上药。
人刚送走叶妜深就挨了一顿教训,郡主一边训他这时候也不让人省心,一边用手指戳他额头。
叶妜深老老实实听训,一家人都很惊忧又面上不显的聚在一起,郡主没忍住叹了口气,叶元深握住母亲的手安慰:“母亲放心,父亲在宫里比我们还要安全。”
其实每个人都知道这是假话,宫中守备森严不假,但私兵进城多半就是要攻进大内的。
不多时门房小厮让人传话进来,邻街已经乱起来了。
叶元深又去叮嘱了一遍守在门外随时准备护送郡主出京的护卫,叶凌深取了长剑分给叶妜深一把,又倒了几杯果酒放在桌上,招呼屋里的人上前。
其中含义不言而喻,怕是要动兵刃了,他们是世家大族的公子,府上的家丁过的也是暗纹日子,谁碰到这样的事都难免惊慌失措。
叶凌深端起一杯酒一饮而尽,叶妜深觉得自己不需要酒精壮胆,毕竟他反杀杜汝湘都是去年的事了。
但是连严魁和雪冬,甚至郡主身边的小丫鬟都饮了一杯摔了酒碗,叶妜深也应景的喝了一碗。
不过他很快就后悔了,他把发热的脸贴在冰凉的桌面上试图降温,耳边有人说了声醉了,叶妜深发懵的看向周围,然后爬上窗边的小榻,脸贴着冰冷的窗子,感受从床缝泄进来的一丝凉气。
郡主无奈:“把他拉回来,别吹冷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