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循雾把一套鹅黄的衣衫给叶妜深穿上,感觉叶妜深的脸色终于被衬得生动了点。
又把自己给出去的那块玉佩重新帮叶妜深戴好,他昨晚剥人家衣裳的时候看见这块玉佩被随身带着,心里十分熨帖。
其实叶妜深只是怕放在房间,被进去收拾的人发现告诉郡主。
“我让人熬了姜汤。”宫循雾又拿了一长串颗颗浑圆的珍珠戴在叶妜深纤细的脖颈上,珠串很长,垂到叶妜深胸前。
叶妜深拒绝:“不用了,我要回家。”睡都睡过了,没道理吃到嘴了还不让人走。
宫循雾没有立刻回答他,吩咐沙鸥去寻一条稍短的项链,很快沙鸥找到后送来了,此事叶妜深正因为自己的话没有得到应允而郁闷。
宫循雾没眼色的把这条珍珠项链也叠戴上去,这回看着适配了不少。
珍珠一般是女子佩戴,男子的饰品除了玉佩就是玉珏和玉玦,好像除了玉就只剩下了绣线荷包戴在身上不违和,孩童时期还能带个项圈长命锁。
但叶妜深戴珍珠也不违和,宫循雾觉得这张绝色容颜配得上一切昂贵的点缀。
叶妜深现在急需独处,用以疏离自己混乱的精神世界。他态度软了一些,望着宫循雾:“可以让我回家吗?我真的很想回家。”
宫循雾停滞了一瞬,即便刚才叶妜深说的是“可以帮我摘个月亮吗”,宫循雾也只有点头答应,然后刀山火海在所不辞的份儿。
叶妜深被送到家的时候,感觉半条命都消耗掉了,雪冬昨日把他送到祁王府门口,宫循雾单把叶妜深带走了,留下祁王府的,小厮告诉他回家等着,他们会把他家公子好好送回来,他就只能听话回家,除此之外别无选择。
总不能违抗祁王吧?那跟起兵造反也没什么区别了。到时候别说叶妜深接不回来,整个叶家都得赔进去。
雪冬上前来,迟疑的问:“三爷,您脸色怎么这么差?”
“起的太早了,没事。”叶妜深敷衍了一下:“母亲在家吗?兄长们呢?”
“大爷今日当值,二爷吃席去了才走,郡主在家,这会儿应该已经用过早膳了。”雪冬将一封信拿出来给叶妜深:“三爷,这是有苏坊送来的信,连个信封都没有,就这么对折着,您看看这是什么意思。”
叶妜深将纸打开来,顺畅的笔锋娟秀的字体,写了一个“四”字。
这算是跟叶妜深对暗号了,叶妜深收起信,要了蜂蜜水和糖渍姜片,他现在需要补充一些能量,还要预防着凉发热,他劳累过度又进冰凉的池塘里涮了一下。
休息了一日并没有好转太多,反而有点风寒的迹象,翌日早上犹豫了一会儿,还是下床洗漱,要了车轿去有苏坊见四皇子。
第29章第贰拾玖章局中人哪里看得清
叶妜深昨夜睡着的时候有起热,但他自己不知道,只以为是做梦梦到火山口,幻想出来的口渴。
今天坐在有苏坊的雅间里,整个人美丽有虚弱,有种花盛之后初显萎靡之色,虽然软塌塌的,但颜色不减,反而诱人怜惜。
四皇子宫栩胤在屏风就欣赏够了,才走出来见面:“妜表弟。”
叶妜深也没跟他见外:“四殿下。”
“如此甚好。”宫栩胤在他旁边坐下:“表弟有亲近之意,我是求之不得。”
叶妜深对他们的言辞习惯有了一定的了解,越是位高权重的人表达友善的方法越腻人,他们似乎在用“热情”抹消权势附带的天然恶意。
“亲近”这个词只是在彰显平易近人,并非“暧昧”的范畴之内,叶妜深听到许多长辈喜欢这样说,所以没把宫栩胤的话当回事。
宫循雾将他拆吃入腹,一定程度上瓦解了他的社交距离,让正常接触的界限变的模糊,叶妜深没察觉到宫栩胤与他坐的很近。
特别近,近到叶妜深脑子没意识到过来,身体已经本能的向前,手放在桌上去拿清香的佛手柑把玩,与宫栩胤错身拉开了一点距离。
“尝尝玫瑰花糕。”宫栩胤捏起一块递到叶妜深唇边:“酒酿馅儿的,与上回在我府上的一样,我记得你爱吃。”
叶妜深发昏的大脑才清醒了些,他站起身走到床边的木榻上坐下,伸出手推开了窗子。
宫栩胤进来时没关门,过堂风吹拂起叶妜深脸颊边的碎发,阳光洒在他白皙的脸颊上,看起来很好摸。
“有苏坊的东家原来是四殿下。”叶妜深说:“妜深感到意外。”
宫栩胤放下手中的玫瑰花糕,他也不是清心寡欲的人,平常给人喂点东西吃是兴致情-趣,就跟喂鹦鹉、喂猫狗一样。
但叶妜深不吃,他心里并不生气,反而更加雀跃。因为叶妜深不是他的猫狗,这一点更好,他“猫狗”养腻了,也想试试出身好的“公子”,大概是种征服的快感。
“我以为妜表弟早已知晓。”宫栩胤擦擦手:“否则岂会送我一幅狐假虎威图?”
叶妜深同他装傻:“不是送您,妜深送的是不让进门的堂倌?。”
宫栩胤才笑了笑,满不在乎的自嘲:“原来是送给堂倌的,我还当是送给我这个太子狗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