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目光落在手中的半月上。
木梳啊木梳,为何你这般的温柔,这般的有分寸。
这般的……
狡猾。
……
一夜骤雨打浮萍,两场幻梦乱芳心。
这天,卯兰没有如往常一样送来冷露绵。
直到晚上,巳竹也没有来叫飞星去华清湖。
广刹与阳春都没有走出屋子,飞星难得清静了一天,心却难以安宁。
他修行一夜,将醉仙情花的炼化进度又推进了许多,也不知步入金丹境后是否会获得什么新的能力。
次日午后,飞星正在院中练剑,广刹走出了房间。
她的神色如往常般冷厉,对飞星的态度也如往常般冷漠,仿佛将前天晚上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净了。
飞星看向大堂,说道:
“真人,总是将阳春真人关着也不好吧?”
“嗯?”
“至少解开些禁制吧?”
广刹沉默不语。
倒也不是全无变化。
比如她对飞星的话更少了,要么是“嗯”,要么是“知道了”,要么就不说话。
“如今巧莲真人似乎已不来唤我了,我自会看着她的。”
飞星走到堂中,上前几步说道。
比如,在飞星略微靠近她后,她总会若无其事地刻意跟他拉开距离。
“知道了。”广刹转身走开几步,伸手一挥,解开了阳春房前那两道隔音断景的禁制。
比如,她没有再与飞星对视过。
她的心思更加敏锐,飞星今日这般关心阳春便令她感到了疑惑。
但她问不出口。
庭中芳草渐黄,两人一时无言。
清风徐来,山林静谧。
一道身影忽然落在院中。
来者那并非卯兰巳竹那样的柔美女子,而是名男子。
他的容貌与四十岁上下凡俗男子相仿,七尺瘦削身形,黄面三寸胡须,敦厚老实,温和恭谨。
一身淡金色衣裳上绣有白色龙纹,精致典雅,高贵非常,与他的容貌气质格格不入。
飞星来到院里,躬身行礼道:
“见过严默君。”
男子看着他,惊讶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