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维不是个多话的人,只是觉得亚恒跟这匹马的互动颇为奇妙,同时也很佩服亚恒能拖着不灵便的右腿打理好五匹马的马厩,照料得起他们的生活。
当然,即使他问了,亚恒也没办法告诉他,其实自己才是那个经常被马照顾并且各种不可描述的人。
十分钟过得非常快,亚恒见时间到了,就把吉尔伯特牵回马厩,考虑到他身上的伤口,亚恒叮嘱他暂时不要在草地或者木屑里打滚,郑重其事的模样让跟在后边的戴维笑了很久。
“他们能听懂你说的话吗?”当亚恒给扬戴笼头的时候,戴维打趣地问。
“但愿他们能听得懂。”亚恒含糊地说,“毕竟马是种善解人意的动物。”
戴维非常同意。
扬身上的伤口极多,后背、大腿和屁股几乎被狄龙啃出了均匀的条纹。戴维帮扬处理伤口的时候,亚恒抱着扬的大脑袋,不太忍心去看清创的全过程。
“都是皮外伤。”戴维安慰道,“可以说他是三匹马里伤得最轻的那个了。”
扬听到这句话非常不满意,立刻装起了柔弱,整匹马要倒不倒的样子,戴维用棉球擦一下他的伤口,他就抖一抖,等戴维处理完,扬已经虚弱得快要倒在亚恒的怀里了。
亚恒非常狠心地重重弹了一下扬的鼻子。
作为报复,扬毫不客气地喷了亚恒一身的鼻水。
“噢,你真恶心。”亚恒推开扬的大脑袋,抹掉脸上的液体,“老兄,我们都认识那幺久了,我还不知道你的那些伎俩?”
扬的耳朵转了转,决定把亚恒的话当做耳旁风。
收拾完三匹伤马,亚恒留戴维下来吃了顿早午餐,等戴维驱车离开,亚恒接到了前天购买衣物那家店工作人员的电话,询问这个地址的具体位置。
半小时后,亚恒将收到的衣服一套一套挂在了衣柜里,所有的标牌被他拆了下来,在空白的位置写上每匹马的名字,再将标牌挂在衣架上。
也不知道他们认不认识自己的名字,亚恒想。
因为扬他们受了伤,再加上得知了狄龙可以用“悲惨”来形容的身世,亚恒的情绪跟着跌入低谷,直到青色的安达卢西亚马踏进了他的房间。
塞万提斯站在门口,前半个身体探进的卧室,雄壮的拱形颈部搭配着银灰色的鬃发,给人一种优雅而强大的感觉,更不用说那温柔如水的神情,足以让人瞬间与他坠入爱河。
“你来得正好。”看到塞万提斯的时候,亚恒像是抓到了水中的浮木,感觉安定了不少。他从衣柜里拿出一套衣服对塞万提斯晃了晃,“专门给你买的,来试试合不合身?”
说罢亚恒将那套衣服放在了床上,自己则走到了窗户边,看着不远处的马厩。卧室地面上铺着厚实的羊毛地毯,马蹄陷进柔软的毛料之中,脚步声细不可闻,过了一会儿亚恒听见了身后传来了布料摩擦时的悉索声,没过多久,他就被一双有力的臂膀搂进怀中。
身后传来的热量让亚恒有点不习惯,可也因为对方的存在变得安心。
“谢谢主人,”塞万提斯压低了声音,靠在亚恒耳边轻声细语,“衣服非常合身,是大家都有的吗?”
“当然。”亚恒拍拍塞万提斯的手背想让他松手,结果却被搂得更紧了,他笑了笑说,“是不是让你失望了?”
塞万提斯用鼻子磨蹭着亚恒的脸颊说:“没有这种事,我很喜欢能一碗水端平的主人。”
亚恒揶揄道:“听着可不像真心话。”
“好吧,也有一部分别的原因。”塞万提斯说,“如果主人特别宠爱我,那幺我可能就要被首领踢瘸了。”
亚恒听懂了,塞万提斯这是在跟自己抱怨,扬那个家伙就是个超级大醋缸,动不动酸飘十里的那种。
看来他得找个机会跟扬好好谈一谈。
“刚才我给他们添了一次草,现在把他们放出去了。”塞万提斯解释道,“不知道您还记不记得,山里的那个湖里的水有治愈伤口的功效,泡上一会儿,回来的时候能好许多,我想狄龙现在也在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