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纪永思打赌时我其实是有些嫉妒他的,嫉妒他可以在你的面前随意发着脾气,所以在路上,我激了他,他的脚就是在那个时候扭伤的。”
阮晴然听到这些话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她一向沉稳,不管做什么事都有着明确的计划。
这些年来纪永思为她挡掉了所有的桃花,他虽然总把喜欢她挂在嘴边,她却完全没放在心上。
此时在泰山之巅的月光之下,温文山突出其来的表白,完全打乱了她的节奏,且温文山这样的告白方式,让她连拒绝都不好拒绝。
她想了想后说:“温工,我想你可能对我有些误解,我……”
“你不用着急拒绝我。”温文山打断她的话:“我只是想要告诉你今天我和纪永思打赌的前因后果,我跟你说这些主要是自己憋的难受,你也不用把我今夜说的话放在心上,我们以前怎么相处,以后还怎么相处。”
他说到这里笑了笑:“今天已经不早了,爬一天山你也累了,回去休息吧!”
他说完就往宾馆里走,阮晴然的眸光在他的身上转了一圈,在他进去之前喊住他:“温工!”
温文山回头看她,大概意识到她要说什么,心里不自觉地有些紧张。
她走到他面前说:“很高兴你今天能对我坦诚说出这些,但是我觉得我们不适合,如果以前我有做了什么让你误会的事,我向你道歉,我希望往后我们还能是朋友。”
温文山看着站在月光下的少女,她清妍秀丽,眉眼温和,说出来的话却将他拒绝得明明白白。
他知道今夜并不是表白的好时机,但是他实在是忍不住了,她会拒绝他并没有太过意外,却终究有些难过,他挤出一抹笑:“你没有做过让我误会的事,是你太好太优秀,让我控制不住自己的心。”
“你放心吧,我不是那种纠缠不清的人,喜欢你是我单方面的想法,你有你的选择自由,今夜这事你权当我没有说,往后工作上我们还和以前一样。”
他说完便回了房,阮晴然轻叹了一口气。
她之前就知道温文山和纪永思是完全不同类型的人,却还是不自觉地想起当初纪永思向她表白被她拒绝时,他暴跳如雷的情景。
这些年阮晴柔把心思都放在学业上,对于感情之事她并不开窍,今夜温文山温和地对她说出喜欢的话,被拒绝后也始终淡定冷静,却让她莫名感觉到了他心里的无奈和伤心。
阮晴然回房后托着腮想了半天,也没能从这些事里理出太多的头绪来,毕竟这种事情不是科研上的数据,所有的一切都能用曲线或者图表展现。
她想的有些头疼,索性不想,扯过被子蒙头便睡。
温文山回房后却睡不着,他有些后悔今夜的告白,喜欢这个词说出口后,很多事情就没有回旋的余地,就算他的性子再温和,也终究有些放不开,更不要说,他本身并没有他展现出来的那么温和。
在他的心里,对这件事情,还是相当介意的,却又知道感情这事是强求不来的,他若像纪永思那样纠缠着她,只会让她厌恶。
这一夜温文山睡得并不好,第二天凌晨四点左右,同行的工程师就来喊他一起去日观峰看日出。
温文山想了想,还是给阮晴然发消息,问她要不要一起去。
阮晴然觉得这个时候躲着温文山反而不好,毕竟往后两人工作中还会有很多配合,躲着只会更加尴尬,且她登泰山原本就是为了看山出,没有必要因为他突如其来的告白而放弃。
她回了“去”的消息后快速收拾一番,她出来的时候除了纪永思外,所有人都收拾妥当,一起去看日出。
此时天还没亮,天边隐约有一点鱼肚白。
虽然是夏季,但是清晨山上却有些冷,阮晴然穿了件长袖,走出宾馆的时候依旧觉得有些凉。
温文山看起来和之前没有什么差别,依旧温和有礼,就好像昨夜的告白从来没有发生过一样。
他们走到日观峰的时候,天已经亮了,太阳冲破云层的那一刻,艳丽壮观,阮晴然却莫名想起了小时候双抢一大早起来收稻子的事。
那时候她大约七八岁的样子,刚刚学会割稻子,镰刀用得还不熟练,一不留神就会割到手。
那天她因为起得太早,到地里还没有完全清醒,没割几株稻子就割到手了,她哇的一声就哭了起来。
母亲肖美芳有些暴躁地说:“干啥啥不行,吃饭第一名!割个稻子,还能割到手,你长大了能干啥?”
阮晴然当时哭得更凶了,阮父抱着她说:“晴然还小,她比一般的孩子都要懂事,你怎么能这样说她?”
肖美芳气笑了:“你就宠着她吧,小心把她宠成个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