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也努力回想,“我怎么记得我买的大一码。”
靳邵叠了半天叠得乱七八糟,最后啥也不管往里塞,听她这么说,停下手,说:“你是不是对咱俩分开的年头没概念?”他都恨不得给她比出来,“八年,母猪都会上树了。”
黎也:“……母猪跟你的个子有什么关系?”
“……”靳邵看她一眼就回收,盒子一盖,看回她:“我现在穿鞋一米九你信不信?”
他多半酒没醒,什么母猪上树什么穿鞋一米九都往外蹦,黎也都不知道先笑那个。
“打拳这么蹿身高吗?”甚至被带得关注点又跑远,捧着脸道:“早知道多踢两年跆拳道了。”
靳邵彻底没话说,抱着箱子往衣柜里钻,挺着面严肃脊背对着她。
听她又叫自己:“靳邵。”
没回头,闷了声:“嗯。”
但嗯了之后又许久没下文,他奇怪扭过身,扭到一半,蓦然听到句:“三年前我回桐城找过你。”
就保持这扭一半,滞停了,“什么?”再缓慢地,一点点向她看过去。
“但是没找到。”黎也一脸沉静,他听后张了口,可能想解释自己那时并不在桐城,或者要再表达一下惊讶还是什么。
那都被黎也堵回去,她说:“不过在去的路上,我做了个决定。”
她停顿,余光里见他走近,于是直视他,说火车上的一天一夜,她头脑清醒后也依然坚定的决定:“如果能再见到你,我就带你走。”
靳邵登时哑然。
就这一句
什么都足够了。
什么都不用多说。
他抱她进怀里,两人都哽塞着不说话了。
静静地,像回到那年,重新设想另一种故事发展——她再次踏上天岗街,途经喧嚷的露天牌桌,知了长鸣的绿树,喇叭叫卖的远处坡道。
推开一扇贴掉色红对联的旅店门,粗陋的木桌前坐着个闲闲看书的年轻人,他倦懒地撩起眼皮,看见来人后愣住,也许惊吓,也许惊喜。
然后对她说,你是回来找我的吗?
像他说过那样。
这个世界太大,有些人找不到,就只能等。
他已经等不到他的母亲了。
可他或许还在等着她。
所以那次,是酒后神经,也是内心深处最盼望的归所。
她会说是。
从今往后,都不用再等了。
第84章
人忙起来真会把什么都抛之脑后,早在春分之前就跟敏敏约的饭,结果一晃就到了月底。
黎也好不容易偷了个下午的空当,还是去书院参加学术会议,静音前给敏敏发了条当日有空。
半道休息摸鱼,就看见一轮消息轰炸,黎也果断拍了张自己面前记录问题讨论的笔记和会议专属版农夫山泉,告诉她莫急莫慌,紧接往上翻到她发的某条消息截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