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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也并没有机会清楚自己的腕部状态,因为被反复踩踏时用于格挡,所以伤势比常规的腹部、腰背更严重些,就跟简余曼那天痛感明显到抬起都难受,医院打完吊针就好多了,平常也不需要过多的运动,骑车、写字之类,除了更容易酸累,明显的变化不大。
铅球是报名当日,王晴就找上的她,班里的小女生还是更注意形象多一点,倒不是铅球这项目被贴上了不够雅观的标签,只是有些爱站在口头尖上的男生实在无聊,女生们力气小了,会笑其不争,那当瘦小的女生彰显出力量,他们又会为其贴上“铁汉子”“不温柔”“暴力”等名头。
有两三个体格大些的女生反而就更难为情,到底都是青春期敏感的女孩子,王晴也说,铅球这项,最后也肯定是补位项目之一的。
黎也就报了,王晴还想趁热打铁让她加入三千,结果她一连把仰卧起坐跳高什么的一起报了,什么猛来什么,最后“档期已满,勿念”的表情看向王晴。
下午最后一节体育课。
集合聊了聊校运会,照例跑圈后解散,没有队形,大家东一个西一个各跑各的,扎堆聊天的,十米停一下的,索性四圈走两圈的都有。
黎也自己跑,本来秦棠跟着她,但体能跟不上,被甩了快半圈,她挺到第三圈,肘、腕部前后挥着,隐隐酸疼,力聚不起来,往各处散的奇怪感觉。
跑完解散,开放器材室,学生们自主分配运动项目。黎也在树荫下待了会儿,喘完气儿走去器材室,刚开放,人进人出,入口还窄,怪挤,她就站门口叉腰等。
看了一圈没看到秦棠,大概率去小卖部还是偷摸钻回班里了,还想找她双人训练,听王晴说这人还报了三千。
真是不知死活。
她又去看篮球场,打球的几个早早就占了场地,是她眼花还是什么,那里边破天荒没看见靳邵。
黎也站得离门口近,频繁被蹭挤,步子才挪远几步,眼睛没离开篮球场那片水泥地,肩头似乎又被蹭了一下,她没管,随之而来的脖颈一热,后领子被两根长指勾着,迫使她转过身来。
“愣这儿干什么?”
先看到脖子才往上看到靳邵这张脸,黎也觉得他是有什么揪人后脖颈的臭毛病,一把撒开他,“你不会好好打招呼?”
视线不觉下移,他手里提着块折叠的仰卧板,她盯了良久,那好像该是颗篮球才对。
“你报了仰卧起坐?”她问。
“你报了。”靳邵说完,垫子往器材室门口那棵常青树下一展,偏头示意她躺上来。
他又憋什么坏。
她谛思后的结论。
再后边儿一点就是围墙,这快几棵常青树都长得虬结粗壮,枝叶覆盖广,拿仰卧板练习的都在这铺一排,阳光正好,树下乘凉,时有微风。
黎也先曲腿坐下,靳邵盘腿坐她脚尖前,两手张开牢牢锁稳她两只脚,扬颌,旁边几道视线引过来,又撇走。
她可能猜到他的用意,吸一口气躺下,手腕一用力,一根筋绷起,力又像挥臂跑步时那样四散。
边上同样在做仰卧起坐的几个没两下就躺着摆烂,或唉声唉气,努筋拔力,起个身脸通红。黎也看到他们,也深叹气,望着桠杈,阴翳光斑在脸上飘,手还叠枕在脑后,坚持做了十多个之后就这么瘫着。
“仰卧起坐都仰不起来,抛铅球,”他果然憋着坏打嘴炮嘲笑,“铅球抛你吧。”
感觉到脚上的力道撒开,黎也坐起来,两个人盘腿面对面默然无语,她像认命了,下定什么决心走去器材室。
靳邵屁股挪上仰卧板,盯着黎也进去又出来,右手举了颗圆滚滚的铅球,照空地抛出一道不高不低的弧线,伤了右手,用的左手,但不好发力,球飞了两米就歇气儿。
她站定着郁闷,靳邵从她眼前过,小跑捡回来那颗铅球,跟她并肩直线,再模仿她的角度抛出去,铅球在他手上和小沙包没两样,砸落在她几倍的距离外。
故意来这么一记铺垫下讽刺:“趁现在还有机会,找王晴涂俩项目。”
黎也斜他:“我重在参与不行吗?”
“你慢慢参与,回头打板子别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