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是不能只让马良一人挑大梁的。
……
高家。
因着高贵妃怀上龙嗣有功,高家得到皇帝嘉奖,高父从原来的刑部属官直升为刑部左侍郎,正是喜庆之时。
从门庭冷落车马稀到宾客盈门,高家人突然间富贵,春风得意之际,也顿觉这应酬交际之事大费银两,银子大大不够用。
虽说这些日子府上收了不少贵重贺礼,可也不能拿去当了做银子花,那可要笑掉人大牙了,不光给自家丢人,更是丢了贵妃娘娘的脸面。
此时,范庆阳与高贵妃之弟高讳正坐到一处,经历过几次教训,如今范庆阳的脸上再没有了那种愚蠢的蛮横,取而代之的是堆积起来的假笑。
他终于学会了伪装。
范庆阳穿了一身宝蓝锦缎长袍,那布料一看就非凡品,纹理细腻质地光滑,长袍的领口同袖口处翻着溜光水滑的紫貂毛,看着就贵气。
对比之下,高讳没有毛领的衣裳就显着有些寒酸了,不止是毛领,他身上的布料亦没有范庆阳身上的料子挺括有光泽。
范庆阳拎起酒壶,替高讳满上,苦口婆心道:“高兄,不是我要泼你冷水,宋景辰可不是咱们能招惹之人。
人家父兄皆高官,未来岳父乃是当朝左相,又有忠亲王这尊大靠山,便是皇帝陛下也将其视若子侄,喜爱有加。
人家京城第一公子的名头可不是白叫的,这全京城谁不知道宋景辰走到哪里都是众星捧月,被一众世家公子巴结奉承得不可一世。
高兄想从他身上分一杯羹,除非你肯低下身段,如韩骏、李琮之流甘心被其驱使。”
高家并非什么根基深厚的豪门大族,高父原本不过是个六品小官,高讳的朋友同宋景辰的朋友不在一个圈子。
高讳对于宋景辰的了解也不过是道听途说,不过这完全不妨碍他对宋景辰有敌意。
他日他姐诞下龙子,便是当今的皇后,他就是皇后的亲弟弟,被人众星捧月的人应该是他。
最重要他亲眼见识到上善楼的恐怖吸金能力,这几日又听范庆阳添油加醋同他讲述宋家手上有多少赚钱的买卖,宋景辰又是如何穷奢极欲会享受……
高讳想要混得如同宋景辰一般风光的贪婪念头一发不可收拾。
高讳这几日被范庆阳以及其他一些人哄得有些飘,尤其是高贵妃一个不高兴就令人乱棍打死了惹她不高兴的美人,这无疑助长了他的底气。
他不过就是想在上善楼入个股,他就不信宋景辰敢不给他这个面子。
想到此,高讳皮笑肉不笑道:“范兄此言差矣,在下只是诚心与他合作,何谈招惹得罪一说?”
范庆阳见高讳在自己的撺掇下果然是动了贪心,假意提醒,实则激将地劝他:
“高兄不妨先试探一下其口风,若无转圜余地,还是莫要招惹为好。”
范庆阳越是这般说,高讳想要从宋景辰手上分一杯羹的心思就愈加按捺不住。
不只是贪婪宋景辰的上善楼,这叫杀鸡儆猴拿宋景辰立威为他在上层圈子里混打开局面。
好叫那些世家公子都好好想想,宋家与高家,哪个才是真正的“新贵”,跟着谁混才是有前途。
搁正常情况,高讳这无异于痴人说梦!
哪怕是高贵妃真正诞下龙胎,宋景辰也不会惧怕他们高家。
赵鸿煊又不是没杀过老丈人,景辰是他的摇钱树,宋家是他制衡赵敬渊的重要棋子,加上他本人对景辰的喜爱,他不可能偏向高讳。
可眼下情形,高贵妃肚子里的龙种对赵鸿煊而言高于一切,高贵妃在生下龙胎之前容不得半点儿闪失,更不可动了抬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