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璟闻言,怔愣了一下,想通其中关窍后,忽地站了起来,一拍桌子道:“妙,妙,妙啊,甚妙甚妙。”
连说几个“妙”字,张璟激动地哈哈大笑,朗声道:“来人,备下酒菜,今日我要与文远不醉不休,上好酒!”
言罢,张璟坐下来,捋着胡子对宋三郎道:“文远真乃本官福将也。”
宋三郎忙一拱手:“遇到大人亦是下官的福分。”
可不是妙嘛,宣平侯乃是最能在皇帝面前说得上话之人,也最得皇帝信任,张璟想结交人家难上加难,若是能与宣平侯联起手来做这温泉庄子的生意,这关系不就结交上了嘛。
宋三郎又道:“大人不妨拉陈大儒,萧衍宗李逸山等人入伙,建温泉庄子只是为闲情,而非盈利。”
张璟点着宋三郎笑道:“文远当真是懂做官,懂做人,亦懂做生意呀。”
宋三郎:“大人知遇之恩,三郎无以为报,自当竭力为大人。”
张璟又道:“文远所言极是,如此不会显得本官太过功利,或是有所图谋,只这陈大儒、萧衍宗以及李逸山几人都不大好说话呀,如何拉其入伙?”
宋三郎:“话不投机自然不好说话,大人只需将温泉庄子收益的一部分用于陈大儒的学堂,解其之所急,陈大儒想必不会拒绝。”
“至于萧大师,只要大人拉来李逸山,萧大师自会不请自来。”
张璟满脸带笑,听得连连点头。
宋三郎趁机道:“大人,这建温泉庄子必要征用周边耕地,老百姓全靠几亩薄田度日,下官建议可多加赔偿,免得百姓怨道,一旦传将出去,无论对大人,亦或是对宣平侯,或是陈大儒,萧大师等人的名声都将不利。”
“大人促成此事本是一件对大家都有利的好事,若因这等细枝末节坏了事,惹得各方反感大人,岂不得不偿失?”
张璟面色凝重起来,先不说其他人,宣平侯最是爱惜羽毛,好虚名,绝不能出现宋三郎所说之事,想到此,张璟郑重道:
“文远,这征地之事交给他人本官不放心,就由你去办,本官派人协助你。”
说完,他又补充一句,“这温泉庄子建成,你同陈大儒他们一样占一成,不过你现在的身份不宜明面上加入进来,你的那一份由本官出。”
宋三郎忙起身谢过。
晚宴上,张夫人亲自过来坐陪,以示对宋三郎的重视之意。
上的是好酒,亦是后劲儿大的高度酒,张夫人对三郎频频敬酒。
两口子一唱一和劝酒,宋三郎假装不胜酒力,喝得酩酊大醉,最后实在站立不稳,张璟叫了人来,将三郎送回家中。
把人送走,张璟呼出一口气,道:“我观文远是可信任之人,能怜惜底层之人,人品不是个差的,依夫人之见呢?”
张夫人道:“夫君所言甚是,人品贵重最是紧要,我父亲曾说过,酒后吐真言,正所谓酒品看人品。这人一旦喝高了,兴奋起来,说话就容易没了防备,亦不经大脑,最是真实不过,妾身刚才观他是个好的。”
……
却说张府下人将三郎送回宋家,因为醉得不成样子,秀娘搀扶不动他,忙让辰哥儿唤了宋大郎和茂哥儿过来,爷俩搀扶着三郎进屋。
做戏做全套,真正酒醉之人,脚下虚浮,浑身无力,他这身形不是秀娘一个女子能搀扶得动。
宋大郎得知三弟从侍郎府回来,大概心里有数三郎为什么会喝醉,暗暗心惊这侍郎大人对三弟似乎不是一般的另眼相看,他这样的高官能留三弟在其府中饮宴喝酒,本身就是一种认可。
不便在弟妹屋中逗留,爷俩把三郎扶到床上就退了出去。
娘俩还是第一次看到三郎喝醉酒,屋里连个解酒的都没有,秀娘让儿子陪着三郎,自己忙去大嫂那里要醒酒汤。
屋里没人了,宋三郎这才睁开眼,正对上儿子担忧的大眼睛,“爹,你怎么了,娘说你喝醉了,你身体是不舒服么,你肚子疼不疼,辰哥儿给你揉揉。”
宋三郎摸了摸儿子的小脑瓜,蹙眉道:“嗯,喝多了,爹肚子有点儿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