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位客人嘴里念叨着,一个“妙”字还没等说出口,就听得耳边“扑通——哗啦!”
一声脆响,马良一个“不小心”没抱住,酒坛子摔碎一地,酒液横流,瞬间一股浓郁的酒香席卷整个酒楼大厅。
韵味之深厚,令人闻之欲醉,韩骏顾不上收银子,鼻尖动了动,细细辨别气味。
他老子好酒,他自己亦是个能喝的,什么好酒他没喝过,琼酥酒、瀛玉酒、兰芷酒、玉沥酒、金波酒、香泉酒,就连神仙醉他也不是没喝过,但凡有名气的,就没有他韩骏没喝过的。
“好浓好香的酒气,骏哥儿你最懂酒,可闻出这是何美酒?”
韩骏蹙眉道:“这酒味初闻同留春酒有一点点像,却远比留春酒醇香浓郁百倍。”
“怎么可能是留春酒?!留春是什么品级的,勉强称得上中上品,如何会有此等浓郁酒香?”
真叫韩骏说对了,这酒还真就是留春酒,正是之前宋景辰吩咐马良高价收购的两个酒坊之一。
话说这提纯酒精同酿酒完全是两码事,不是说你来瓶四十三度茅台,蒸馏提纯一番秒变五十三度飞天。
这制曲、蒸煮、发酵、取酒等多道工序,整个过程需要至少三五年时间的沉淀,各种微生物的微妙平衡才能发酵出独特的酒香,宋景辰不过是买下留春酒坊,利用蒸馏法改进了留春坊的取酒工艺。
马良脸色一白,站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
宋景辰“适时”上前。
“东家,我……”马良一脸苦相,欲言又止。
宋景辰一抬手,“先下去吧。”言罢,他转身朝众人解释道:“诸位,今日楼里的伙计们太忙,马管事好心帮忙,不成想出了这档子事。
无妨,这醉云边酿造不易,说是可遇不可求也不为过,不过好歹这次总共成功了五坛,送人两坛,摔坏两坛,还有两坛的存货。
景辰亲自取来一坛与诸位品尝。”
宋景辰一波三折吊足了众人胃口,待众人亲自品尝到这“醉云边”的真味,恨不能将马良碎尸万段!
暴殄天物,简直是暴殄天物,抱不动你逞得那门子能,这下好,如此美酒就剩下一坛了、一坛了!!!
马良心里“苦”,他也舍不得摔呀,这不是没办法奉命行事么。
以韩骏为首的众公子哥儿呼啦啦蜂拥而上将宋景辰团团围住……
马良瞧见一队衙差进楼,悄然退下,是该处理那几桌带头闹事的了,这帮子人只要进了衙门,哪个身上查不出点事来,治一个聚众闹事还不容易得很?
还想免费吃喝?做他的春秋大梦去。
楼里人人都有酒菜吃喝,唯有这几桌人无酒无菜不说,更被几个彪形大汉暗戳戳挡住不让走,明眼人谁还看不出这是怎么回事儿来。
上善楼不惹事,亦不怕事。
朋友来了有好酒,若是那豺狼虎豹的来了,也绝不客气!
——与此同时,施国公府。
“蠢货!我要你暗地里寻他麻烦,没让你做得如此明目张胆,你只怕全京城的人不知道事情是我们国公府做的!”
施崇信怒火中烧,手中茶盏用力砸向小儿子,施志平吓得忙躲闪到一旁,心里委屈至极,事情发展到这一步,也并非他所愿,谁能想到宋景辰这厮狡猾至此。
闻讯赶来的杨志劝阻:“岳父先消消火气,此事亦不能全怪志平,宋景辰在经商一道确是奇才,我等用己之短攻他人之长,本就非明智之举……”
……
京城里的饭局应酬多,韩骏几个都是身经百战之辈,是真能喝,也是真狠人,上来自己咣咣咣先干三杯,给你倒一杯,就问你喝还是不喝?
宋景辰尽管悠着喝,也抵挡不住人家敬酒的热情,多饮了几杯,从酒楼回来后倒头就睡,宋景茂同宋景睿没见过他喝酒,更没见他喝醉过,不放心,景茂让景睿回去睡,他宿在辰哥儿卧房外间照应着。
宋景睿亦不放心,道:“大哥,咱们三兄弟还没在一屋睡过觉呢,我也一起陪着吧,大哥睡不着,我还能陪大哥说说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