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景茂坐好,笑了笑道:“大哥感觉很好,没什么不适,就是闻着那瓷瓶里的药水有一股浓烈的酒味。”
“管他什么味,大哥你能退热我就放心了。”景辰道。
宋景茂却是似笑非笑地看着弟弟。
景辰不自觉摸了摸鼻尖,“大哥,你看着我干嘛?”
宋景茂勾了勾嘴唇,一字一句道:“我记得大皇子当初发热持续了七天,所有御医都束手无策。”
景辰:“……”
宋景茂叮嘱他:“大哥猜测你这神仙药水定然与酒有关,不管你是怎么弄出来的,你都答应大哥,不准再用。
皇帝多疑,若是得知此事,他可不会管你知不知道大皇子之事,亦不关心你这药水是在大皇子之前或是大皇子之后弄出来的,必然会将大皇子的死迁怒到你的头上,你明白吗?”
景辰点头。
宋景茂不想让景辰在他这病人屋里多停留,便说自己乏了想睡会儿,撵着人走。
景辰见大哥无事,不想耽误他休息,临走前悄声对宋景茂道:“大哥,我还从来没见过我大嫂如今日这般慌乱过。”
宋景茂无声地笑笑,朝外面挥手,那意思是“快走”
何氏正端着汤药进屋来,景辰站起来:“大嫂,我哥烦我呢,我就不跟这儿讨人嫌了,大嫂有事派人过去叫我就成,反正我是咱们家里最闲的,随时有空。”
“你哥生着病谁都烦,谁来看他都把人往外撵,唯恐过了病气儿给家里人。”何氏笑着送景辰出屋。
待到把人送走,门帘放下,屋中就只剩下夫妻两人。
何氏道:“今日多亏了景辰,不然刚才你烧得那般吓人,我真六神无主了……”
“静秋,谢谢你。”宋景茂看着何氏的眼睛,突然开口。
何氏怔了一下,道:“夫妻之间,何需言谢。”
宋景茂笑了笑,身子懒洋洋往后一靠,“喂我喝药吧。”
何氏:“……”
这是闹那出?不都是嫌苦一口闷掉吗?
见何氏发呆,宋景茂慢吞吞撩起眼皮,“你愣着干嘛?”
何氏只得身子往前坐了坐,用汤勺舀了红棕色的一看就很难下咽的汤药递到宋景茂嘴边。
宋景茂也不嫌苦,面不改色,一口口咽下。
何氏不由道:“你何苦找这个罪受,就像早上那般一口喝下多痛快。”
宋景茂:“我愿意。”
说完,他便翻过身去不理人了。
何氏风中凌乱,完全不知道自己丈夫突然抽那门子风。
宋景茂唇齿间都是汤药的苦涩味,就权当做是他误解她的惩罚吧,是他自己对于孩子之事太过敏感,并非是对方之错。
他这人一向最讲究公平。
宋景茂是那种即便是生了对方的气,他也能做到自我克制,不会表现在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