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景辰心里飙出一连串博大精深,尽管是陪着皇帝演戏,他心里仍然感到难以接受的愤怒和屈辱。
赵鸿煊很清楚“不吭声”是少年人最后的倔强,但他是天子,服从才是身为臣子最该具备的品德,赵鸿煊猛地提高了音量:“宋景辰你可知罪?!”
宋景辰心里想:你喊什么喊,今儿换成是我爹你敢这样戏弄他吗?你不过是欺我年幼罢了,你真敢对我怎样么?
你不敢。
你连动我一根手指头你都不敢,你不过是虚张声势罢了。
景辰头一次感受到权力带给自己的底气!
猛然间,他意识到,面对高高在上的帝王,他有了选择权,他可以像当初那样跟皇帝装痴卖傻,他也可以选择不。
他才是主导者。
想到此,宋景辰适时服软,他道:“请陛下息怒,景辰知错。”
“你错哪了?”赵鸿煊斜睨他。
“平日里陛下对臣太过厚爱,以致于让臣忘记陛下乃是大夏的天子而非臣的长辈,是臣逾越了,忘记了为人臣子的本分。”
赵鸿煊:“……”
苏公公内心:若是景辰有心想哄人,这谁能招架得住?
一句话宋景辰这不就反客为主了:陛下你不把我当外人,才让我不把你当外人,我敢顶撞你,还不是皇帝你自己纵容的结果。
赵鸿煊嘴角抽搐,半晌咬牙道:“伶牙俐齿!”
赵鸿煊先前发了一顿火,心里痛快不少,眼下又被宋景辰的话安慰到,心里的恼怒消了个七七八八,不过他仍旧沉着脸明知故问道:
“有人向朕告你的状,说是你仗着忠亲王做靠山为所欲为,究竟怎么回事?”
宋景辰生气道:“难道我爹我哥还不够我用吗,还用得着忠亲王?敢得罪我爹我哥之人又岂会怕了忠亲王,满朝文武谁不知道陛下对景辰宠信有加,他怎么不说景辰仗着陛下的宠爱为所欲为?
他这分明是妒忌景辰,故意栽赃陷害!”
赵鸿煊目光闪了闪,意味深长道:“朕听说你与忠亲王亲如兄弟?”
宋景辰点了点头,大方承认道:“这倒不假,忠亲王殿下对臣便如亲兄弟一般。”
他这一句话里面全是坑,赵鸿煊想往那个跳都行。
赵鸿煊多疑,自己找了个坑,认定是赵敬渊拉拢利用宋景辰,景辰是无辜且无知的。
皇家无父子,何况外姓人,什么亲兄弟,骗鬼呢,景辰做生意行,于官场上还是太嫩了些。
闲聊一阵,赵鸿煊问起高家之事,景辰大呼冤枉,要求与高家公子当面对质,说是高家公子从未提过要入股上善楼之事,若是对方真的提了,自己再不懂事也不至于得罪贵妃娘娘的娘家。
赵鸿煊拿桌案上的奏折敲宋景辰的头,笑骂道:“少耍滑头,你压根儿就不想给人开口的机会。”
宋景辰悻悻道:“陛下英明,非是臣舍不得给,实在是在这之前臣已经将上善楼转让了出去,不能出尔反尔。”
“什么?”赵鸿煊吃了一惊,“你将上善楼转让出去了?”
宋景辰:“是,陛下。”
赵鸿煊拧眉:“何故?”
宋景辰:“臣卖掉上善楼是为了开钱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