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来乍到,徐宁只吩咐买了些家常菜,左不过?醋溜鳝段、红烧狮子头?、八宝鸭、粉蒸肉等等,郭氏却吃得津津有味,看表情?几乎都?热泪盈眶了。
巴巴望着徐宁,“王妃娘娘,以后臣妇能?常来吗?”
徐宁莞尔,“当然,区区小?事何?必客气。”
太守夫人虽不得宠,可身份在那里,耳濡目染必定?见得不少,往后许多事还得朝她多打听呢。徐宁总觉得这地方处处透着诡秘,那汪太守看着更像是个心术不正的,但愿是她多心了才好。
郭氏临走时很痛快打包走两大盒饭菜,她儿子才八岁,正是需要长身体的时候,顿顿清汤寡水的实在愁人。
余下菜色徐宁让半夏她们拿去分?掉,自个儿一路奔波劳碌,却是无甚胃口,她只想痛痛快快洗个热水澡。
半夏备水时,齐恒回来了,徐宁方才想起,自己忘了准备他的饭,不过?那么多属官盛情?相邀,也足够他饱餐了吧?
怎料齐恒被那些阿谀奉承倒足了胃口,哪里还吃得下?何?况话说?得虽多,却没一件触及到实处,譬如王宫的问题就迟迟无法?解决。
徐宁心领神会,必定?汪云海允诺了好处,底下才会众口一词,如今齐恒想从他们手里挖出钱来,无异于登天,煮熟的鸭子岂肯飞掉?
徐宁想了想,“若不经他们手,殿下私自安顿呢?”
虽然有点程序问题,但齐恒身为蜀王,本身就有对附近绝对的掌控权,若直接从采石场挖来砖石、从林场伐来木料,这便省了好几趟转手,无非多费点人工罢了。
以王府的规模,那么多石料估计难寻,可在巴蜀这种?地震高发?的地方,木头?制的房子可能?还更可靠点。徐宁对后世那场大灾难多少有些心有余悸。
齐恒叹道:“即便伐树,要加工成木料,再?一点点搭建亭台楼阁,也得小?半年工夫。”
这段时间办公难免得受影响,官员倒是好说?,暂且赐了头?衔命他们各回各家,朝务可怎么办?
徐宁笑着拍拍身边上等的花梨木桌椅,“不是还有太守府么?汪太守都?不介意,您又何?必太过?谦虚?”
至少汪云海暂且没那个胆子撕破脸,便借他的地方办公,哪怕住上十年八年,汪云海怕也不敢有意见——私底下怎么想就不知?了。
齐恒道:“只好如此。”
旋即释然起来,汪云海将他接来府中,未尝没有立下马威的意思,可他何?必乖乖听从摆布?索性借这地方做道场,让汪云海和底下属官们看看巴蜀真正的主人是谁。
在那之前,他还得先做点什么。
齐恒命向荣取来纸笔,飞快地写下色正芒寒四个字,让人拿去制成匾额,悬挂在高堂之上。
徐宁笑道:“殿下要当青天大老爷吗?”
齐恒捏了捏她风尘仆仆的脸,“有何?不可?”
闲着也是闲着,干脆拿来断断官司。要让巴蜀的人都?认识他,没有比口耳相传更便捷的了。
徐宁笑道:“那得把脸涂黑了才行?。”
说?着就要找油墨来。
齐恒指了指自己脸,“现在还不够黑吗?”
两人这一路上晒的,虽然够不上黑炭头?,也跟在京城的时候迥异,反观汪云海一家却个个白得跟萝卜似的,不知?是谁在养尊处优。
自己都?没抱怨,他反倒苦不堪言,到底是吃不得苦的富家公子。徐宁睨他一眼,正好底下回说?洗澡水放好了,便道:“殿下先去洗漱罢,我让红芍服侍。”
话里自然而然有点促狭的意味——她并未交代,那会子却主动将红芍推出来,误叫人以为是他侍妾,莫非本有此意?
齐恒用脚趾头都猜到这位醋劲犯了,可见女人惯会心口不一,别看她疼红芍疼得跟什么似的,自己真要将红芍收房,不定?得怄成什么样。
当下懒懒道:“不急,你先去罢。”
可恶,居然不敢正面回答她问题。徐宁略微气恼,抬脚往里走去,岂料身后竟亦步亦趋跟着,回头?瞪他,“作?甚?”
齐恒含笑摊开两手,“我得服侍你呀,你后背自己能搓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