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说?孝感动天,可偏偏一片孝心害了?他?。徐宁唯有?苦笑,卑鄙是卑鄙者的通行证,高尚是高尚者的墓志铭,今时今日她对这?句话终有?体会。
做个蝇营狗苟的小人,当真比做君子?更?好吗?他?是心怀磊落,可人家不是啊。
徐宁缓缓抚摸齐恒光洁如玉的面庞,无论如何,她不怪他?,也唯有?这?样的人才值得她喜欢。
困意渐渐袭来?。徐宁靠在他?胸膛沉入梦乡。
次日天尚未明,徐宁便叫上半夏,带好拜帖要到常家宅院去,无论常山今日是否当值,她务必得将人截来?。
怎料才推开门,就看见几?个身披甲胄的侍卫立在外头,腰间还?配着兵刃,一看便知宫里出来?。
徐宁冷笑,“怎么,吴王殿下?还?想对命妇动武?”
她再怎么也是上过宗室玉牒的王妃,难道当她是贱命一条?
来?人大概对宫中事略有?所闻,知道静王妃不好惹,神色恭敬道:“不敢,上头有?话,请殿下?安心养病,其余琐事就无须操劳了?。”
第163章上门
说的真好听,其实跟软禁无异,想将他们困在这儿一网打尽?
徐宁心中怒极,面上仍不动声色,“依你的意思,得?了病不许出去看诊,难道我家?王爷是神仙,能不药而愈?”
侍卫赔笑?道:“王妃尽管放心,吴王殿下跟静王殿下乃是至亲,自不会坐视不理,每隔三日都会请太医前来问诊,药食悉备,咱们也?盼着殿下早日痊愈不是?”
这位显然是在宫里打过滚的老油子,说话滴水不漏,可?徐宁怎会听不出潜台词:所?谓太医上门,还不是由吴王指派,他们当?真会帮着治好齐恒么?不落井下石就算不错了。
徐宁却也?奇怪,这种养病法一听就不靠谱,吴王倒不怕遭人非议?
待要质问,侍卫已?闻弦歌而知雅意,含笑?道:“并非吴王不近人情,实在静王殿下患的乃是麻风,此病最怕过人,小的们不敢不当?心。”
做出一副惶恐模样,“王妃也?须善自珍重才是。”
不知他是真信还是假信,徐宁也?懒得?管了,吴王这招釜底抽薪可?真厉害,要知在古代,麻风乃是同天?花齐名的顽疾,偏巧他俩又是从巴蜀回?来,那里瘴疠最是盛行,如此宣扬开?去,保不齐倒真让民众信了十成十。
齐恒贸然回?京尽孝也?成了轻率之举,反倒吴王殿下当?机立断封了王府,可?见明智。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徐宁懒得?再废话,正欲转身向里间去,忽然想起,“吴王想来不至于看咱们饿死?”
那人微笑?,“自然不会,殿下说过衣食无忧。”
徐宁点头,“这还像话。”
府里乱糟糟如惊弓之鸟,直至徐宁将方?才的话转达,众人肉眼可?见松了口气,虽说为主子尽忠乃是本分,可?若饭都吃不上了,哪还管得?了其他?
吴王去晋州这几?年当?真进益不少,行事张弛有度、刚柔相济,他明明白白告诉这帮人,良禽择木而栖,跟着他好处多多,可?若矢志追随静王,便只?有在这栋森严的府邸里慢慢老死。
徐宁也?不能责怪底下贰心,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他们有何义务赴汤蹈火?
半夏咬着嘴唇,她再迟钝,也?已?明白眼前处境如何艰难,难道只?能等死?
徐宁叹道:“事已?至此,且看看再说吧。”
幸好吴王没胆子下毒,她跟着葛太医耳濡目染,多少学了几?分医理,中毒之人嘴唇发紫,指甲肌肤都会有淤青,齐恒并没有,可?见那香包里多半放了性味对冲的药,加重了哮喘症状。
可?不知具体?成分,她也?无计可?施,早知如此应该将葛玉章带来,身边没个趁手的人,做起事来总是束手束脚。
吴王假惺惺请太医来问诊,徐宁肯定?是不信的,太医院那帮人里头,她只?觉得?常山可?靠,念在他师傅的交情,也?理应帮这个忙,可?是,该怎么把消息传递出去?
侍卫们包围得?跟铁桶似的,仅凭几?个弱质女流如何冲得?出去,虽还有个向荣,武艺却非他所?擅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