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二楼的窗户看下去，程泽有些步履蹒跚。
失败者，能够活着离开已经是一种幸运了。不幸的，都变成了尸体，被割下脑袋的尸体，比如王震。
几十分钟前，夏蕾从后面开了一枪，打碎了王震的心脏，也打碎了这个中年男人对末世迷离的希望。
跟着王震的人，也在惊愕当中被突然暴起的地黄丸直接咬死了最铁杆的一个，其余两个人和程泽一起离开了。
这间被大火烧得面目全非的屋子，此刻只有六个人，墨夜和小虎在后面神色复杂地看着外面教官的背影，也看着叶钟鸣不动如山的背影。
两个男人，两个背影，但此刻代表的意义却决然不同。
一个代表着失败，一个代表着成功。
成功者拿回卡片，失败者遭到放逐。
如果是前世，叶钟鸣一定会选择杀掉任何敢于侵占自己利益的人，但这一世，他想要的身份不同，做事自然要周全一些。杀了程泽简单，却要面对墨夜离心的结局，这不是他想要的。
“把这些肉和这瓶免疫药剂去给他送去。”叶钟鸣突然把说的这些东西塞给了一脸落寞的墨夜，“虽然他做的事情有些不好，但终究你们师徒一场，有了免疫药剂和可以少量增加体质的咸肉，我想程教官会活下去的。”
墨夜眼睛顿时恢复了光彩，感动地咬着下唇，不知道要说什么。
这位女武警显然更适合拿枪，而不是说谢谢。
看着兴冲冲而去的墨夜，夏蕾在一边看了叶钟鸣一眼，微微嘲讽道：“你都把人赶走了，这么做不觉得虚伪吗？”
“你虚伪一个给我看看？”
夏蕾被噎得张了张嘴，却什么都没说出来。
的确，如果这算是虚伪的话，那可能外面的幸存者们都会哭喊着说让虚伪来得更多一些吧。
叶钟鸣扫了一眼身边这个美丽的少妇，递给了她一样东西。
夏蕾看着叶钟鸣递过来的一星进化药剂，苦笑着道：“这算什么？我杀死同事的安慰奖？”
“不。”叶钟鸣活动着身体，眯着眼睛说：“在末世来临的那一刻，这个世界上所有人的关系都变了，王震已经不是你的同事，只是一个威逼你利用你的贪婪之人，你没有什么对不起他的地方，哪怕你杀了他，也是他该死。”
夏蕾摇头：“我之所以杀了他，是因为我需要你的帮助，他就算该死，也不该是我把他杀死。”
“奉劝你一句，趁早放弃这样的想法，否则说不定什么时候，你的胸口就会多出来一截刀尖，而你却永远都不会知道是谁插了这一刀。”
“你总是习惯给杀戮找一个理由吗？”
叶钟鸣笑了，“因为我从不觉得自己是高尚的，所以我杀人，也不需要理由。”
夏蕾背脊一凉，觉得这个带笑的年轻人身体里，藏着一个红色的恶魔，那红色，是用鲜血染成的。
“我也不高尚，以前杀人是为了正义和法律，刚才……是为了私欲。”
曾经叱咤风云的女人有些过不去心理那一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