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几年,皇上每次宠幸完妃子,万贵妃都会赏对方一碗汤药。这汤药是什么,没人知道。不过,那几年,宫中一直没有所出。淑妃纪氏遇见皇上的时候,只是负责内库事务的一个宫女。被皇上宠幸后,万贵妃照例赏了一碗汤药,但太子福大命大,没有被毒害,还是存活了下来。之后……太子在宫中悄悄长到六岁,才被皇上认回,并被封为太子。而纪氏则在被封为淑妃短短数日后,就暴毙而亡……个中原因,可想而知。明眼人都知道,万贵妃容不下年幼的太子。这个时候,皇上的生母周太后发话了,太子交由她抚养。从此,太子一直生活在仁寿宫中。有一天,万贵妃请太子去她宫里吃东西。因为周太后有言在先,太子到了那之后,什么东西都不敢吃。贵妃让太子吃东西,太子就说饱了。让他喝汤,太子年幼,找不到理由,就说了实话‘怕有毒!’。万贵妃听了,非常生气。就说‘这么小就这样了,长大了还不吃了我?’可见这件事,对万贵妃影响很深。所以,梁芳和韦兴听了皇上的话,怕太子将来找他们算账,就找上了万贵妃。撺掇万贵妃吹枕头风,要废了太子。”八卦听完,陆言拙装作恍然大悟,道:“原来是这样。”苏谦叹道:“是啊!万贵妃在皇上心中的地位很是特殊。宫中传闻,她害了皇上的孩子,皇上都能视若无睹,依旧护着她。现在,她有心想要废了太子,难保皇上不会听了她的话,改立邵妃的儿子。毕竟,皇上现在可有十几个儿子了。”陆言拙知道苏谦一大清早地特意赶来,冒着风险,告诉他这个宫闱的大秘密,是为了他的前途着想。但他也不能一时感动,就跟苏谦说,没关系,不用急。泰山马上就会连续地震了,然后钦天监的人就会跟皇帝说,这是因为东宫不稳,才天生异象。皇上认为太子是天命的合法继承人,就打消了废储之心。这么说的话,苏谦不是认为他疯了,就是认为他傻了。沉默了一会,陆言拙实在是想不出什么解决的好办法,又想安抚一下坐立难安的苏谦,一时脑残,就用起了某人惯用的无赖手法。“没事,我们陆家就我一人,虽不算家大业大,但也不算穷。致仕回家,那些家产也够我和木木的孩子用好几代的。”苏谦一听,抬头,吃惊地瞪了他一眼,脱口而出:“你怎么能跟我家那个没出息的一样想法呢?”陆言拙:“……”默了默,陆言拙决定无赖当到底,两手一摊,反问道:“我一个小小的五品京官,能有什么办法?还不是随波逐流,顺从大局。”苏谦一想也是,陆言拙虽是广平侯唯一的孙子,但事关立储这等大事,广平侯还真起不了丁点作用。说得不好听点,广平侯的话还不如皇上身边的太监说话好使。“哎,你说得也对。别说你们家老侯爷了,就算是我父亲,跟在皇上身边几十年了,也不好出面说话。”陆言拙悄悄看了苏谦一眼,看来这家伙并不知道,他的父亲其实帮皇上养了十几年的私生女,且他的母亲一家,也算是皇上的姻亲。想到这,陆言拙忍不住暗暗赞道,苏同知苏大人不愧是当了几十年的锦衣卫,保密功夫做得好啊!连亲生儿子都瞒。皇上口谕苏谦又跟陆言拙聊了一会,因为皇上想要废储的消息来得太过突然,他听到后就紧忙赶了过来。苏家其他人也是各自一通忙碌,苏同知和苏逊一个赶去了皇宫,一个窝在了北镇抚司打听消息,这才都忽略了苏木的存在。苏谦走后,苏木就大大方方地出现在陆言拙的书房,打听起了八卦。“我记得你曾经跟我提过,现在的太子殿下就是未来的弘治帝。那也就是说,太子根本没有被废哦,是不是啊?”陆言拙鄙视了一下苏木的记性,明明跟她讲过好几回了,这家伙每次都当听故事似的,前听后忘。“嗯,泰山马上就会发生地震了,这场风波很快就会平息,不用太过于紧张。”陆言拙打开手边的食盒,里面摆放着各色早点,因为保温做得好,还热乎着呢。他早上之所以不在房里,是出去吩咐陆平,去同曦楼买苏木爱吃的早点去了。苏木一口咬下去,香喷喷的豆沙就从豆沙包里溢了出来,不甜不腻,味道刚刚好。“那我们需要做什么?什么都不要做吗?”太子跟苏木虽是姐弟,却只见过两面。第一次是在怀远将军府,阿飞偷吃了几条价值千金的鱼,两人因此说了几句话。第二次见面就是围猎那次,因为现场出了点事,两人都没顾得上说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