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虽然轻,但徐越还是一下子就听出来是陆言拙那个冷冷清清的声音。这人也真是的,求救都那么矜持,不能豪放点吗?声音是从某个山洞发出来的。确定方向后,徐越就把外套脱了,撕成布条,结成绳索。邢捕头和另外两人在上面等待,徐越顺着绳索,慢慢滑落山洞。山洞不是垂直的,徐越下的很轻松,没两下就滑到了洞底。只是下面漆黑一片,等他点燃火折,照亮洞穴的时候,就看见苏木跟个小猫崽子似的依偎在某人怀中,似乎睡着了,身上还披着那人的外套。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徐越冲上前,怒道:“你对她干了什么?”陆言拙:“……”什么意思,他倒是想干点什么,但这是干点什么的地方吗?这人有没有脑子啊!若他不是下来救人的,光凭着他是木木的青梅竹马,陆言拙就想踹他了。面对这个鲁莽的武夫,陆言拙淡淡地看了他一眼,一句话就成功将他击退:“木木为了保护某个醉鬼,从山上掉下来的时候受了点伤。我给她服了药,让她先睡一会。”徐越当然知道,陆言拙所说的这个醉鬼是谁,怒不可遏的气焰顿时灭了,挠了挠头,喃喃道:“那……那……能把她弄醒,先上去吗?”陆言拙当然不会为了膈应徐越,而让自己的莫莫在阴冷的洞底受罪。不用他说,就已经叫醒了苏木。“醒醒,有人来救我们了!”苏木睁开眼,见是徐越,忍不住埋怨了两句:“你怎么才下来啊!我都快被冻死了。”说完起身,正想把陆言拙的外套脱下来还他,可想起肩膀上的刀伤,且衣服都破了,为了避免不必要的误会,她当着徐越的面,很干脆地把某人的外套穿上了。徐越:“……”回到京城,苏木仗着被砍伤了,就把那些人给扔到了北镇抚司。陆言拙向顺天府的捕头保证,不管凶手被关在哪里审讯,赏银照领不误。邢捕头乐的不干活就有钱拿,哪还有话说,很爽快地把人交了出去。拷问并不费时费力,那些人进北镇抚司还不到半天,就有结果了。苏木回府换好衣服,包扎好伤口,带着陆言拙,大摇大摆地进了北镇抚司。只见血迹斑斑的牢内,八个人高马大的杀手死了三个,废了一个,疯了一个,剩下的三个惊恐绝望,似有奔溃的迹象,正哆哆嗦嗦的在口供上按着手印。苏木甚是无语。这些人出手狠辣,她还以为都是硬汉呢,没想到这么不经打,外强中干,居然是一群废柴!苏木把口供交给陆言拙,两人对望一眼,陆言拙想了想,道:“事情败露,他必定知晓了。”苏木点头:“跑路的可能性很大。”陆言拙试探道:“挖个坑?”苏木笑:“好!”夜色深邃人寥寥,不见月光依墙靠。破落的小屋内油灯忽闪,身形落魄的男子胡子拉渣地窝在墙角,时不时望向窗外,满脸颓意,手边的茶早已凉了,一如他那绝望无助的心。子夜时分,鸦声隐隐,静待已久的那扇门总算被推开了,“蹭”的一声,男子紧张地站了起来,见进来的只是一个人,顿时松了一口气,嘶哑着声音道:“你可算来了!东西拿来了吗?”来者沉默了一会,低声道:“你背着我做了那么多事,让我如何再信你?”男子微微一愣,转而讥笑道:“你我是一样的人,不放心也正常。可事到如今,你除了信我,还能如何?”来者冷冷道:“既然是同样的人,你也该明白,现如今你唯一可依靠的人是我。”男子脸色骤变,似要发作,可最后还是忍了下来,忿忿地从怀中掏出几张纸,扔到来人跟前,恶声恶气道:“她的笔迹你再是熟悉不过,自己看吧。不要老是以为我在骗你。”捡起纸张,来者凑着微弱的灯光,认真地看着。须臾,神情大变,手不由自主地微微颤抖起来。看完纸上的内容,来者闭了闭双目,睁开时恢复了以往的平静,从怀中掏出盒子,打开后,金光闪闪,耀眼夺目。“二两一个的金元宝,一共十锭。拿去!从此以后,永不相见。”男子蔑然一笑,收起盒子,朝门口走去,正欲推门,门却“吱嘎”一声,自己开了。黑衣玄发的少年一阵风似的冲了进来,眼见泛黄的纸张即将被点燃,右掌凌空连劈数下,有惊无险地将火苗熄灭,手一伸,将别人手中的东西抢了过来,得意洋洋地占为已有。凑到眼前一看,少年笑道:“哈哈,果然是遗书!”“你……你是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