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父杀母之仇就不报了?!不对,沈白漪转念一想,难怪原身要跑,她下不了手,又没办法与自己和解,所以她选择了逃避。沈白漪内心戏爆棚,还没想过瘾的时候,郁知丛强迫她与自己对视:“要是你有下一次,我便从秦霜开刀,后院你那些交好的女子,一个个全都杀了。”嗯?拿人命威胁我。沈白漪眼睛一瞪,不服输那股劲儿蹭蹭往上蹿,刚想开口他又道:“你若不信,便试试。”忍,我忍就是了,沈白漪咽下那股气,回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微笑。“这几日先好好养伤。”郁知丛眼神落在她额头上,又道,“府里这几个太医还是上次你受伤从宫里抢来的,要是用不惯,便让郁青去找大夫。”“不,不必了。”沈白漪默默记下刚刚郁知丛说的“上次受伤”,也就是皇后说的,她们合谋使的一出苦肉计,让郁知丛真正信任原身的开始。她又想到方才秦霜带的那位于太医,终究还是养不熟的白眼狼啊,郁知丛这样聪明一个人,怎么会将皇宫内的眼线留在府中,自信是好事,但过于自信就不好了。沈白漪没准备将于太医给她暗号的事情说出来,以郁知丛的性子,肯定手下又要多一条冤魂,至于皇上的意思么,反正离得这么远,看不见摸不着的,她装傻充愣先渡过这段日子再说。“侯爷身上伤还未好?”她刚一问出口,又觉得自己多嘴。“还死不了。”一句话噎得沈白漪不上不下,只想疯狂打自己巴掌。郁知丛伸手将她拉起来,朝外喊道:“吩咐膳房,摆膳。”吃饭?吃饭好啊,沈白漪眼睛亮了一瞬,原本不太情愿被他拉着手腕,现下也十分顺从。膳食如流水般端进了屋子,那些小厮来来往往,原本不太大的屋子瞬间显得有些拥挤,这偏殿果真不大。郁知丛眉头一皱,留下一个小厮伺候,其余人都赶了出去。沈白漪也没觉得和郁知丛同桌吃饭有什么不妥,毕竟天大地大吃饭最重要。侯府这些菜色,比皇后宫内要好上不少,她在宫里这几日,吃穿都如同宫女一般,虽说算不上多差,可也食之无味,只能堪堪填饱肚子罢了。三脆羹、羊舌签、鹌子羹、荔枝白腰子……更不必提甜汤点心,样样摆盘精致,色彩诱人。沈白漪像是吃素许久,猛然被开荤了一样,风卷残云般低头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郁知丛这阵子也没怎么好好吃饭,这会儿倒多动了几筷子。小厮都有些看傻了,和侯爷能坐一起吃饭的,满京都都数不出来几个,别提这样不知礼数,吃得毫无含蓄之意的女子。满府都听说了,侯爷从皇陵带回来这姑娘,就是当初的沈护卫,王管家下了死令,不许私下议论,大家都闭口不提,不过心底到底是疑惑的,只可惜没人敢提没人敢问。沈白漪才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吃饱后顺手拿起桌前那壶酒,下一刻便被郁知丛扼住了手腕:“你要做什么?”拿酒当然是要喝,难不成洗手用?饭饱壮怂人胆,沈白漪馋这口酒很久了,侯府的东西肯定都是珍品,今晚说什么也要喝上一口。她没松手:“就喝一口,侯爷不会舍不得吧!”郁知丛眼神像箭一样盯着小厮,小厮瑟瑟发抖,他又做错了什么?这几日侯爷顿顿要喝酒,饭菜不吃也要喝上一壶。他吓得“噗通”一声跪下:“侯爷饶命。”沈白漪一下清醒过来,紧紧皱着眉:“算了,不喝便不喝,怪罪他人做什么。”这侯爷真抠!小厮身体都在发抖,按这情况来说,下一刻侯爷就该让人把他拉出去了,在侯府伺候看了那么多次这样的场面,今日却要落到自己头上。郁知丛还未吭声,沈白漪先摆了摆手:“拿下去,不喝便不喝。”小厮不敢置信地看了一眼郁知丛,后者表情阴鸷:“还不快滚!”他将酒壶往怀里一抱,跌跌撞撞赶紧往门外跑,腿脚还有些不听使唤,不过好在是捡回了一条性命。“等你伤好了再喝。”郁知丛这话冷冰冰的,像是在表达方才沈白漪救下小厮的不满。而沈白漪满心想的是,在侯府连喝酒自由都不能实现,不呆也罢!郁知丛松了筷子,从善如流地擦干净手指,站起身道:“随我出府走一遭。”沈白漪屁股都没挪一下,摇头:“不去。”虽然说“出府”这两个字很有诱惑,但一代人要有一代人的坚持,又不是什么阿猫阿狗,说来就来说走就走?郁知丛走到她眼前:“当真不去?好戏就要开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