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婴却没有理会她这席话,转而问道:“交杯酒是何物?”叶声抬起头,立即事无巨细的解释起来,还施法变出两个小酒盏,左手一个右手一个,尝试着将两手交叉环绕,却发现这动作没办法一人完成。九婴自然的接过其中一只酒杯,叶声见状完全没有多想,右手环住九婴劲瘦的长臂,然后身子凑上前,将酒杯放置在嘴边,解释道:“便如这般,凡人成亲都要行合卺礼1。”九婴了然,左手抬起,空空如也的酒盏中立时蓄满了酒水,他微微垂首,兀自喝下了手中的酒。叶声直接傻眼了,她一时没有回过味来,当九婴以眼神示意她时,她便呆愣的也低头喝下了手中的酒,还被呛得咳了两声。待她醒过神来时,九婴已经撤回了自己的手臂,垂眸把玩着那只小巧的酒盏。叶声脑子一片懵,脸色也不自然的布满红晕,但她还未完全丧失理智,立即正襟危坐,替自己辩解了一番:“方才只是为了诠释何为交杯酒,我绝无冒犯九婴大人的意思。”虽然便宜已经占了,但解释还是得解释。她见九婴也没有要怪罪的意思,而是放下手中的酒盏,继续问道:“合卺礼之后,是做什么?”叶声想也没想,脱口而出:“洞房啊。”洞房行行好,放过孩子吧…………洞房是不可能洞的。叶声在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后,急忙扯开话题,指着树上的桃子磕巴道:“我我我饿了,去吃几个桃。”说完她逃也似的飞身上树,远离了九婴强大的气场,她感觉若是逃晚几分,下一秒都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总之是叶声怂了,并选择了逃避。而九婴没说什么,静静坐在树下休憩。几日过后,禺渊之下静谧如常,两人终日无话,九婴再未主动与她言语。叶声不禁觉得是自己想多了,强大如斯的上古凶兽九婴怎么会看的上她??竟不知道自己是哪里来的自信,人家不过是宽待她几次,便开始胡思乱想一些不可能发生之事,真是一点自知之明都没有。思及此,叶声又后悔起来,脑中不断马后炮自己那日跑什么,九婴还能当场吃了她不成?而且就算真那个了,占便宜的也是自己啊!可以得见,如今叶声的内心非常矛盾,她想与九婴靠近,又害怕与他太过亲密;心里潜藏着一抹喜欢的心思,又忧心忡忡不敢言表。终归是因为两人天差地别的身份,让叶声心里没有底气,也不敢有,她唯独庆幸的是,至少九婴没有讨厌她,还能愿意与她说说话下下棋,叶声便很是知足了。想明白了这一通,叶声觉得自己应当抓紧与九婴单独相处的机会,万一,万万一,九婴真的对她有了一丢丢的好感呢?叶声摇摇头,挥散脑中乱糟糟的想法,她探头看了看树下休息的九婴,对方维持这一个姿势少说也有五天了,她便放心的抱着几个桃子跳下树,重新坐稳在九婴身旁,只偷瞄了他一眼,便兀自打开水镜,开始给自己找点事做。水镜的画面一展开,便是腥风血雨,立时让叶声没心思想其他,专注于天界此时的情况。几日未看,天界已经被压制的更加凄惨,到处是仙兵的尸体,还有许多无辜的小仙命丧于此,一眼望去尸横满地,断壁残垣凌乱不堪,这等局面已经昭示着天界的节节溃败,如今防守的阵营越缩越窄,若是再做退让,就要退至御龙殿前了,到那时还有何用?天界各地都受不住,亦只有兵败的结局。天帝面容仿若苍老了数十岁,他衣衫不整,面颊两侧沟壑深陷,眉头紧蹙,对手下的仙兵问道:“前去禺渊可有见到九婴?”那名仙兵苦笑连连,摇首道:“昆仑山巅已被九婴大人以结界封锁,属下未能进到禺渊之中。”天帝闻言,知道这是九婴铁了心不想再管三界之事,而他本也没有理由再去叨扰对方,三千年前他肯出面相帮便是运气,如今亦是九婴帮天界出手击退了朱雀,若不然定连此刻都撑不到。天帝幽幽叹气,稳住心神,重新下令道:“将所有仙兵集结于殿外,成败便看此举了。”另一边,位于天界外围靠近云海之处,刁白被五个魔族追至于此,他眼前无路已然逃无可逃,浑身是伤狼狈不堪。身后的魔族见状哄然大笑:“跑啊,腿脚倒是挺利索。你这小仙法力不弱,脑子也还算聪明,就是太嫩了,你且放心,我们会给你留个全尸。”刁白转过身,抬手将汗湿的碎发撩至头顶,唇角勾起:“你们也挺菜的,五个打我一个还追了这么久,好意思说出去吗,啧,里子面子都掉光了,我要是你们,现下便自刎于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