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是好的。
崇慧娘娘给他整理好衣襟,“阿娘这里有你大哥陪着,熠熠去的时候要慢些,不要伤到自己……”
沈夜升的身影混入玩蹴鞠的人群中时,崇慧娘娘眼睑低垂,怔怔地看着自己的一双手,“皎皎,他是什么时候喊你大哥的?”
“夏天的时候”,沈星河的声音平静,听不出波澜。只有牵着顾九思的手,又握紧了些。
东苑左右各有一间书房,他们同在东苑却几乎见不到面。
有一日午后蝉鸣之声喧闹不歇,由寝宫到东苑的路上,沈星河从树干上抓了只蝉放在袖中。
顾九思跟在他身后,调侃他平日里像个成人,怎地这个时候童心未泯,抓个三岁小娃娃都未必会喜欢的知了猴。
那是沈星河第一次抓蝉,也是第一次知道蝉还有个知了猴的别名。
他会抓这个并不是喜欢,只是因为前一年的秋日,沈夜升为了抓蝉爬树爬到一半摔了下来,趴在床上哼哼唧唧哭了两三天都不好。
沈星河为了哄他,答应会给他抓一只最大,最漂亮的。
可沈夜升抓蝉的时候已经是秋日,蝉的寿命本就极短。拖了两三天再去时,树上已经只剩下了蝉蜕,再找不到一只活的蝉。
这个约定,便一直延续到了今年。
沈星河记得这个约定,挑了只最大最漂亮的放在袖中。
可沈夜升,还是没有收到那只他曾经想要的蝉。
沈星河进入东苑时,沈夜升恰好要从东苑出去,两个人正好撞了个照面。
他们连一句寒暄都没有说,沈夜升就十分客气疏离地对他道,“大哥,我还有事,麻烦让让。”
后来,他们晨省昏定的时辰全然错开,便再没见过面。
就连这句听起来十分疏离,刺耳到崇慧娘娘只听过一次,便察觉到不对的大哥,沈星河也只是第二次听到。
在一片沉寂中,婉转的女声由远及近,落到了耳边。
嫔妃们从后苑的西门进来,或轻声细语,或语调稍微高些的调笑几句,欢欢喜喜的走了过来。
眼看着就要到了近前,顾九思便下意识地跟着沈星河的力道,往他的方向避了避。
可就在离他们不过几步之遥时,方才还欢声笑语的嫔妃们忽地噤了声,像是见了阎王般愣在原地。
她们一个二个你看我,我看你,慌忙挺直身体,齐齐地给沈星河的娘亲请安,吓得连大气都不敢出。
面对她们这般模样,沈星河的娘亲竟似是早已习以为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