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沈星河突然有点紧张,下意识握紧了手,“你会觉得介意吗?”
介意什么呢?
顾九思一手托腮,装模作样的想了想,而后笑道,“不介意。”
“为什么?”沈星河忍不住脱口而出。
说完他又忽地察觉到自己反应太大,下意识闭了嘴,又恢复以往若无其事的样子。
只是沈星河自己都不知道,他方才还因羞恼而泛起薄红的脸,此时已经因为顾九思那句毫无掩饰之意的不在意而血色尽失。
从薄红到苍白,仅仅只在转瞬之间。
顾九思原本是不想说些什么话逗他的,他觉得沈星河现在太小了,又怕他说话没个分寸,真把此时面皮薄的沈星河逼的羞恼到去跳河。
可沈星河现在这样,有些话他不说,沈星河就要钻牛角尖了。
他轻咳一声,沈星河下意识看他,又似是觉得羞恼,别开脸去。
顾九思越看越觉得他可爱,索性连半点逗他欺负他的意思都没有了,正色道,“小不点,看过来。”
沈星河听话的将头转过来,脸上那种复杂又纠结的神色倒是没变,甚至因为心绪变化,变得更纠结了。
顾九思的心又软了几分,连说出口的语气都变软了,只是说出去的话对于沈星河来说,似乎也不是很平淡。
月亮洒下光辉,在池塘上泛起朦胧波光。
“你问我为什么不介意你收下他们,因为他们还是孩子”,沈星河便在这朦胧波光里,听到顾九思说,“因为你想到的这种事,没人会比我更了解……”
觉没错,他确确实实是在拿沈星河泄愤。
“或许我该恭喜你?”严方冷声道,“神魂俱灭的术法除了我以外,没有人可以阻止,我不会阻拦你第二次。”
一旁的妖魔总算是意识到发生了什么,正要说话,就听到严方又说,“只要你还记得怎么用,他就永远得不到你。”
那声音冰冷而又残酷,响彻在整个大殿。
“可是,你能撑得住几日不睡觉呢?”
严方推开门走了出去,少年透着门向外看。
天亮了。
之前,有爹娘和阿姐保护他。六岁之后,爹娘去世,他依然有阿姐保护他。
他的爹娘死于他生辰后不久,没人知道那些杀人凶手究竟从何而来,不知道他们到底什么时候招惹了这样的仇家。
他们死里逃生,沦为乞儿,没有资格去报仇,尚且过不了流浪第一年的寒冬。
顾九思的生辰在夏季,从夏季至今,他已经跟着阿姐流浪了五个多月。
这五个多月里,他们住过破庙,住过树洞,翻过巷子口的垃圾,也曾排着队去赶大户人家的施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