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应他的,是女子急切来抢的身影,她语气有点紧张:“这是皇上送给嫔妾的,怎么能收回去。”
胥砚恒一时不慎,居然真的被她抢了去,女子警惕地看了他一眼,然后单手艰难地将平安绳戴在了另一只没有受伤的手腕上,她说:“送出去的东西和说出去的话一样,都是覆水难收,皇上若是还要再送嫔妾别的东西,嫔妾照收不误,但这根平安绳,皇上不许收回去。”
这是她今日第二次说不许二字,但胥砚恒顾不得这个,他险些被她那个警惕的眼神气笑了。
见了血的东西能是什么好东西,偏她当个宝一样。
褚青绾将平安绳戴好,她指腹轻轻拂过红绳,掩住眸中的情绪。
好东西对胥砚恒来说太过平常。
不论胥砚恒再送她如何贵重的物件,都抵不过这条红绳给胥砚恒留下的深刻印象。
褚青绾心底自有一杆秤,分得清孰轻孰重。
她低头端详红绳是否有脏污的一幕被胥砚恒尽收眼底,他仿佛顿了一下,又仿佛没有,所有刻薄的话都被他咽了下去,他深深地看了一眼褚青绾。
玉琼苑的气氛早已归为平静,但其余宫殿得到玉琼苑请了太医后,可没一个能睡得好的。
朝和宫。
周贵妃披着外衫靠在床头,她得了消息后,皱眉问:“瑾嫔受伤了?”
不应该。
今晚是瑾嫔侍寝,有皇上在身边,能有什么事叫她受伤?
梅影也皱起眉头,不禁生出猜疑:“会不会是瑾嫔……毕竟瑾嫔侍寝的次数也真的不算少。”
她说得很含糊,但周贵妃听得懂,她脸色立即变了:“去探!”
不仅是朝和宫,其余宫殿也有这个怀疑,一时间整个后宫没几个人睡得着的,瑾嫔有孕,和当初苏嫔有孕可不是一个概念。
一个不得宠的妃嫔有孕也就有孕了,结果不外乎杨贵嫔那般。
但瑾嫔不同。
她备受皇恩,谁知道她如果有了身孕,会给宫中局势带来什么变化。
翌日,胥砚恒出了玉琼苑时,魏自明就低声禀报:“昨晚太医署一夜都没得个清闲。”
胥砚恒闻言,眼皮子都没掀起一下,只是冷淡地扯了唇,他语气不明地问:“都有谁去过了。”
魏自明回答得很谨慎:“朝和宫,延禧宫,钟粹宫,还有……慈宁宫。”
胥砚恒蓦然抬起头,眸中一闪而过的冷冽和讥讽让人不敢直视。
褚青绾醒来时,宫中的暗流汹涌早就归于平静,不过她依旧是得了消息,毕竟昨晚是孙太医当值,各宫来查探消息的人都避不开他。
褚青绾忍不住地愕然:“她们觉得玉琼苑昨晚请太医,是因为我有孕了?”
颂夏点头,也觉得有点滑稽。
不过,主子入宫也快要一年,每个月都会侍寝,别人会有这个猜想也是情理之中。
褚青绾惊愕过后,没再说什么,只是眸色轻微闪了闪,她不经意地摸了摸腰间佩戴的香囊,没叫颂夏看见,自然而然地变了话题:“请安的时辰要到了,莫要耽误了。”
她至今还记得胥砚恒对苏宝林小产的态度,有孕一事的确后宫妃嫔的仪仗,于她而言也势在必行,但绝非是现在。
褚青绾想起苏宝林和周贵妃,她轻眯了眯眼眸,觉得自己应该转变一下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