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那时没觉得疼。
钟太医咬定了没什么,喝一碗安胎药即可,他明明身受皇命看顾皇嗣,怎么敢这么马虎?
慈宁宫从未派人过问过她这一胎,那日她请了林太医,周嬷嬷却是很快赶到了雨花阁。
林太医那日的话仿佛重现——杜才人的这一胎一直都是钟太医照看,微臣也不好冒然插手。
杜才人无声地笑了起来,眼泪不断掉下,好一个不好插手!
现在回想,当时有落红时,不正是她以往每个月来月事的时候吗!
即使察觉到不对,她依旧是顺着太后的意,咬死了周贵妃。
因为她想起了一件事,在她请求胥砚恒让钟太医照看她这一胎时,胥砚恒意味不明的语气。
杜才人闭上眼,她声音沙哑:“将药渣送出宫,让母亲派人去查,我要知道真、相!”
作者有话要说:
女鹅:有点发冷了。
小胥:我给过她自救的机会。
【给得有点不明显哈。】
第50章
晚风习习,拂来一丝丝凉意,迟春给炭盆里添了新的炭火,殿内依旧没暖和多少。
褚青绾抱着暖婆子,迟春替她捂着脚,褚青绾却有点心不在焉的。
周嫔一降位,容修仪也不管事,宫权算是实打实地落入她手中,不会再有什么把宫权还回去的事情发生。
对她来说,今日一事好像是个好结果,她可以说是其中得利者最大的那一位。
但细想下来,褚青绾却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叫她有点胆战心惊,杜才人一事,胥砚恒知晓实情么?
她想起杜才人查出有孕那一日,胥砚恒意味深长的语气,以及胥砚恒对杜才人忽然转变的态度。
杜才人入宫一年来都是被忽视,然而她得宠的时机来得莫名其妙,当时褚青绾只觉得是杜才人能低得下身段,叫胥砚恒高看了一眼,如今却觉得从杜才人救了大皇子开始,处处都是蹊跷。
褚青绾揉了揉额角,觉得有些头疼,迟春适时道:“想不明白的事情不如放一放,迟早有一日,主子会得到答案的。”
话虽如此,但在宫中待得久了,越发会觉得前方就仿佛是被雾气笼罩,稍有不慎,就会坠入深渊,她很难做到不去深究。
褚青绾的声音很轻很轻,只有迟春听清楚了:“我或许也会是下一个周贵妃。”
迟春不爱听这番话:“主子也不嫌晦气。”
褚青绾忍不住地闷笑了声:“有什么晦气的,能做七年周贵妃,也好过一辈子都只是张御女。”
她宁愿登顶再跌下去,不愿意一辈子碌碌无为,是生是死都悄无声息。
迟春被她堵得哑口无言,好半晌,迟春才对上褚青绾的视线,她说:“奴婢年年心愿都是希望主子能一辈子顺遂。”
“奴婢会托举着主子,叫主子最终得偿所愿的。”
褚青绾好久没能说出话,她紧紧地抱住暖婆子,仿佛如此才能按住心底汹涌的情绪,倏地轻笑了一声:“我只是说笑一声,你怎么还当真了。”
她再想起宫中这一堆烂摊子,语气中有些许的惋惜:“偏偏是容修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