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心殿,胥砚恒望着被迟春呈上来的平安穗,串了两个温润的羊脂玉珠,底下编的是平安扣,穗子垂散下来,胥砚恒捻了捻玉珠,挑眉:“她伤了,也不闲着?”
迟春有点不知道怎么接这话,她怎么总觉得皇上话里有话呢。
出现在这里的应该是主子,而不是她。
迟春斟酌着语气:“主子惦记着皇上的生辰,伤势才好了一点,就立即制作了这平安穗,担心没时间送给皇上,特意让奴婢提前送来。”
胥砚恒挑了挑眉,没时间?
也是,明日万寿节,他当真不一定有时间去见她。
她这时送生辰礼,是什么心思,根本昭然若揭。
胥砚恒解了玉佩上的穗子,将某人用心斐然的平安穗扣上,站起了身,慢条斯理道:“走吧。”
迟春和魏自明都是一懵。
尤其是迟春,她来之前,主子也未曾告诉她,这一行是邀宠啊。
但迟春不傻,皇上要去看主子,她难道还要往外推不成?
圣驾在万寿节前夕去了玉琼苑,甘泉宫内,愉妃还在让人备膳,得知这个消息后,她声音戛然而止,脸上的笑意也一点点消失。
她转眸,望向玉琼苑的方向。
胥砚恒生辰当日,从不会留宿后宫,但万寿节前夕,胥砚恒都会来甘泉宫看她。
从她入府起,这一点从未变过。
愉妃呼吸急促了两下,她猛地抓住琴心的手腕,她问:“你说,皇上这是什么意思?”
她怎么有点看不懂了。
周贵妃的权势被分担,不仅如此,她往日盛宠无人能较比,如今也隐隐有一人要能和她分庭抗衡了。
玉琼苑,褚青绾坐在软塌上,她轻轻转弄着杯盏,待胥砚恒走进来的时候,她正笑盈盈地托腮望着他,似乎一点也不意外他的到来。
暖色的烛火映在她脸上,仿若桃花映面,她稍弯了下眼眸,抱怨道:“皇上来得好慢啊。”
些许拉长的尾音,说是抱怨,不如说撒娇痴缠。
胥砚恒按住她肩膀,没叫她装模作样地起身请安,她要是真想行礼,早就站起来,何必等到现在。
胥砚恒轻哼,指骨弯曲弹了下她额头:“你那奴才一去,朕就来了,来得还慢?”
“偏你不知足。”
褚青绾眨了眨眼,只当没听见胥砚恒后一句话,她蹙了蹙鼻尖:“嫔妾不派人去请您,您便不知主动来看望嫔妾。”
有人神色哀戚:“可怜嫔妾举止艰难,也只能独自一人守着这冷冰冰的宫殿养伤。”
胥砚恒轻嘶了声,他捏住女子的下颚:“依朕看,不如将明晚的戏班子撤下来,换你上去唱两句,定当比那些戏班子要演得好。”
褚青绾不驳不恼,只不忿地咬了下他的指尖,如此也就罢了,偏她还仰脸望着他。
胥砚恒眸色些许晦暗下来,他掐住她下颚的力道紧了些许,声音暗恼:“身上有伤,就安分点。”
肆意撩拨,偏她还没有那个能耐承担后果。
褚青绾听出了什么,耳根子红了点,那颗红痣也越发娇艳欲滴,她忙忙松开嘴,闷声道:“皇上欺负嫔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