估摸着沈令姒也快醒了,他得加快进度了。
面对男人的咄咄逼人,她的表情有些僵硬,手指不断抠唆着咖啡杯的杯身,刚才充血的脸颊现在变得有些苍白,目光在四周游离。
“是不敢?还是不想?”
‘啪’
徐舟野将口袋中的手机拿出来用力扣在桌子上。
“你……你什么意思?”孙雅润有些结巴地反问,明显没有了刚才的盛气凌人。
“真相到底如何,孙女士看看这段视频就知道了。”
徐舟野冷着脸将手机中的一段监控放出来给她看。
视频是俯拍,周围是一片黑,摄像头对着船舱后部亲水区,角度有些刁钻,右前方是一顶吊灯,但在视频中化成一个小光点。
左上角显示着日期,正是成朋义出事的那一晚,过了一分多钟,两道身影出现在里面,身姿矫健的跳入水中,水波微漾,人影游向另一方向渐渐消失在监控中。
这是两位外国摄影师,徐舟野拉快进度条,过了十几秒,成朋义的身影出现在当中,那时还是一身休闲装,站在栏杆处四处打量着海面,然后站到甲板上做起了拉伸。
看样子是在为下水做准备,将近五分钟的准备活动,男人消失在画面中,再出现的时候已经换上了一身潜水服,背上了氧气泵,踩着梯子慢慢下了水。
十三分钟的视频时长,手机播放完自动熄灭。
而海面上一片风平浪静,没有一个人,王志远更是全程没出现。
“你说成朋义是因为腿部旧伤复发,那他下水前做的准备运动又说明了什么?”
孙雅儒的指尖紧攥,骨节已经有些泛白,“这能说明什么,我听说这个黑水摄影要潜到海下十几米的地方,万一他就是突然抽筋没上来呢。”
徐舟野没打断她的说辞,只是静静地注视着她。
女人的声势愈加减弱,中途又提高音量给自己壮胆。
“好。”徐舟野收回手机点了两下,另一个视频被放出。
这次是另一个角度,摄像头拍摄的海面更加广阔了,似乎是在游艇顶端。
成朋义消失在画面中几分钟后,忽然游近了游艇,浮在海面上面朝游艇,静止了几分钟,好像在跟船上的人说着什么。
孙雅润眼神已经飘忽,身子开始小幅度颤抖。
徐舟野在女人想出手摁断视频之前主动摁停视频。
“成朋义在跟谁说话,又说了什么,我相信作为他的妻子,你一定知道。”
“我怎么会知道?船上又不止王志远一个人,万一他是在跟其他人说话呢?”
刚才还在冒着热气的拿铁已经有些发凉,徐舟野扯了扯嘴角,眼神戏谑。
似乎在看一个小丑。
蔑视、不屑。
他轻轻将杯子推远,“我没说他在跟王志远说话,孙女士您不要着急。”
手机设置三十秒自动熄屏,被搁置在桌子上。
“成朋义出身于农村,家中有中风瘫痪的母亲,你们俩结婚的时候他还是一位籍籍无名的小摄影师,家中的财政收入还是你靠做酒店服务员支撑生计。”
“你别说了,你别说了。”孙雅儒开始着急。
“结婚五年后,你们生下了一个女儿,但成朋义的事业还是平平淡淡,没有水花,你们家境变得更加困难,夫妻关系也越来越糟糕…”
“我让你别说了!”
“女儿五岁的时候,成朋义的一张摄影作品忽然爆火在网络上,由此出名,他是碰到了什么贵人吗?”徐舟野慢条斯理地说着,一字一句像是在凌迟在女人的心房。
“你们家的贵人就是他所谓的助手——王志远。”
男人淡淡吐出几个字,却将女人的心理防线彻底击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