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婕开门走出去，抬手拨了号码，语气平静，「你们可以上来了。」
会议室乱成了一锅粥，医护人员架着担架跑进去，没一会儿又抬着脸色铁青的石安东出来了。
石安东拧着眉，手臂耷拉在那儿，整个人看起来没什么生气，但那张虚弱的脸却依旧透着凶狠和不甘。
「恭喜。」
石婕抬头看到了程盛道。
「谢谢。」石婕淡淡回了句。
外面下着雨，隔着旋转门，石婕看到石安东被塞进了救护车，响着警鸣的救护车在雨中开远了。
成功了。
她马上要自由了。
可石婕心里却没有一丝胜利的喜悦，她只觉得疲惫。
雨渐渐下大了，石婕走出大楼，仰头迎着雨，紧绷了这么久的弦终于断了，各种情绪在她脑子里乱撞，有种恍如隔世的错觉。
石婕感觉自己好像快晕过去了，她瘫坐到地上，凶猛的雨水让她没法再睁开眼睛，她干脆张开手臂，仰头躺了下去。
一辆黑色轿车停在了大雨中，石婕恍惚间看到车上走下来了个人，那人撑着把黑伞，穿着一套笔挺的白色西装，仿佛是这灰蒙蒙的雨天里，唯一的光亮。
「躺这儿干嘛？」
周易蹲到石婕身边，帮她挡住了雨。
「等太阳。」
「哪来的太阳？」
石婕眨了下眼，抬手往上指了指，「雨停了，太阳自然就会出来了。」
周易盯着石婕看了会儿，他丢掉手里的伞，跟石婕一起躺进了湿漉的水坑里。
白色干净的西装瞬间染上了泥水，但周易却不在意，他侧头望着石婕，眼底是心疼和欣慰。
「恭喜你，挣脱牢笼。」
石婕抹掉砸在脸上的雨水，也望向周易，「也恭喜你，得偿所愿。」
不知道在雨里淋了多久，石婕也不清楚自己最后到底是睡过去了，还是晕过去了。
她再醒来的时候，已经躺在了周易卧室的床上。
耳边响着吹风机的「呼呼」声，风量不大，落在头皮上的温度也刚好。
石婕盯着天花板发了会儿呆，接着微微仰头，用鼻尖轻蹭了下周易横在她眼前的手臂。
吹风机的声音戛然而止，周易拨了拨贴在石婕额头的碎发。
「醒了。」
「嗯。」石婕扣住周易的手，「有点饿。」
「想吃什么？」
「都行。」
「那我去煮碗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