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邀把应如岄抱到一张长椅上。在阿尔斯特湖附近,供行人休息的长椅每隔几米便会有一张。应如岄坐在长椅上,晃着赤脚,看谢邀打电话。不知道他在打电话给谁,但她隐约感觉到那电话应该与她有关。等谢邀打完电话,应如岄看他走回来,“处理完伤口再送你回去,你需要给谁打个电话吗?”“谁?”应如岄佯装听不懂谢邀话句里的“谁”。谢邀静静地看着她几秒,在她旁边沉默地坐了下来。这一沉默,便是十几分钟。直到一辆车停在他们面前,josef提着个医药箱从车上下来,看见谢邀与应如岄并排坐在一起时,他震惊地睁大眼睛,“你们……”谢邀一语不发地接过他手里的医药箱,开始为应如岄处理伤口。左脚的伤口进了沙子尘土,用双氧水消毒的时候,应如岄疼得忍不住缩脚,但谢邀一手抓着她的脚踝,她是连动都动不了的。josef很活泼,他的视线在应如岄和谢邀之间转来转去以后,他凑近应如岄,用英语问她,“三月,你和谢邀很早以前就认识了?”应如岄看了谢邀一眼,谢邀对于josef的问题一点都不感兴趣,头都没抬,她只好慎重地答,“不算很久。”“那你们是朋友咯?”“算是。”“咦?怎么不见张?”“嗯?”“你受伤了,他没有及时赶来,这不是一个及格的男朋友应该有的行为。”“……”应如岄尴尬地清咳一声,“他不是我的男朋友。我和他也只是朋友。”“什么?你们不是情侣?可是你们那天……”应如岄一脸无辜,“那天你有问这个问题吗?”“没有……”josef有点不好意思,“哈哈,可是你们坐在一起时看起来真的挺好的。”应如岄礼貌地微笑。谢邀帮应如岄包扎好左脚的伤口,再看她右脚脚心,当初红红的那片现在已经变成了红紫色,还有点肿,他站起来,低声嘱咐她,“回去以后可以在毛巾里放冰块进行冷敷右脚,有助于消肿。”应如岄乖巧地应声,“好。”“你住哪里?”“阿尔斯特湖对面的别墅区。”应如岄小心地看了谢邀一眼,“你要送我吗?”“你没有鞋子,现在也不适合走路。”最终是谢邀把应如岄抱上了车。josef负责开车,但他时不时会看一眼后视镜,应如岄一个人坐在后座,模样疲惫又失落。他问谢邀,“三月发生什么事情了?怎么看起来像是一幅受了重大打击的样子?”谢邀看着前方,“她没事。好好开车。”“……”经过应如岄的指路,车子成功地停在小别墅前。谢邀把应如岄抱下车,“你住几楼?”“二楼。”一楼客厅里并没有人在,上到二楼的时候,应如岄伸手压下门把手,门开了,谢邀抱着她进去,把她放在一张小沙发上。肖砚听到对门传来声音,他打开自己的房门,看到应如岄的房间门开了。他走过去,把门推得更开,“岄……”剩下的一个岄字,他没有发出声音来。愣愣地看着忽然出现在屋子里的谢邀,肖砚一时不知道该做何种反应。他只能把目光转向应如岄,希望她在这时候能够对她说些什么,解释一下眼前的情况。应如岄果然说话了,她脸上还带着点不好意思,“我在街上遇到一个醉汉,抱头鼠窜时不慎丢了鞋子,还弄伤了脚。是谢医生和他的朋友帮助了我。”肖砚微笑,“那你感谢谢医生了吗?”谢邀忽然插话,“josef还在等我。我先走了,你好好休息。”“谢谢你。”谢邀沉默地朝门外走去,路过肖砚时,他的目光与对方的相交一瞬,随即移开。谢邀一走,肖砚便走到应如岄身边,低头看她光着的双脚,其中一个脚趾还缠绕着纱布,他惊讶地挑眉,“这么严重?”“路上特别多小石子……”应如岄踮起脚尖去够不远处的拖鞋,快要够着的时候,眼前视线被挡了一下,等肖砚把鞋子放在她脚边,她只能局促地道了声谢谢。肖砚看着她,“我刚才以为你和谢医生复合了。”应如岄低头看自己的脚丫,“没有。”“想过和他复合吗?”“……他是个很好的人。但我,配不上他。”“为什么这么说?”“因为我不好。”“……岄岄,你在和我打太极吗?”“我只是实话实说。”肖砚轻叹一声,视线再度落在应如岄的脚上,有点担忧,“你的双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