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进不是他的好朋友吗?小蛋糕吃不完分他一些怎么了……谢邀走过去把办公室的门关上,然后再走回来,看她还在原地拘谨地站着,他的声音柔和了些,“你吃过晚饭了吗?”应如岄胡乱地点头。谢邀正把纸袋里的饭菜往外拿,他正好拿到两盒装着饭的食盒,又看到纸袋里备着两双筷子两个汤匙,他转头看向应如岄,眼底似是有什么在翻滚着。应如岄脸颊发热。其实她还没有吃晚饭,她本来是打算和谢邀一起吃的,但……她刚刚不知道怎么就点了头。幸而谢邀也没说什么,他神色如常地把饭放下,又把各种食盒的盖子一一打开。就在应如岄觉得她可以功成身退的时候,她听到谢邀轻声对她说,“饭带多了,陪我吃一点吧。”应如岄看着谢邀——其实此刻她真的很想走,但……她最终还是应了声好。应如岄低着头在吃饭。谢邀看了她两分钟,发现她一次菜都没夹过……一次也没有抬头看他。他抿了抿唇,薄唇微动,但最后什么都没说。应如岄偶尔抬头瞄一眼谢邀。他吃饭,吃菜,喝汤。他不看她。应如岄一边扒饭,一边在心里叹气,她和谢邀,可能是在世界上最尴尬的一对新婚夫妇了。话说她与谢邀之间为什么会变得那么尴尬呢?这似乎是从他们今早到达民政局的时候开始的。应如岄沮丧地回忆她和谢邀领证的场景——相比其他来领证的或是歪腻或是亲密的新人,她和谢邀,彼此冷静得就像是即将签订人生合作协议的商业伙伴,在填写资料时,他们之间毫无互动,对面的工作人员还因此多看了她好多眼,眉目间带着深深的“你可能被骗婚了”的怀疑以及浓浓的“姑娘再考虑一下吧,你有可能遇人不淑了”的担忧,最后还是应如岄拉着谢邀故意说了好几句比较亲密的话,才打消了对方的怀疑……回忆完毕。应如岄又抬头看了一眼谢邀,他饭盒里的饭已经快被他吃完了,而她的半盒饭还剩大半盒……应如岄无精打采地继续扒饭,直到她眼前空降一块红烧排骨,她才骤然抬头。谢邀正看着她,几秒后才慢慢地说了句,“谢太太似乎不太认同自己的厨艺。”应如岄一愣,随即反应过来,脸上浮起一些尴尬。她刚刚好像一直在吃饭,并没有夹菜吃……等等……他刚刚喊她,谢太太?应如岄的脸颊开始发烫,她定了定心神,有些忐忑地看向谢邀,“你觉得味道怎样?”如果他说不好吃,她下次就不煮了。“不错。”应如岄笑了笑,“那你多……”话没说完,她忽然改口,“那就好。”自知厨艺水平如何,应如岄没敢开口让谢邀多吃。但十分钟后,桌子摆放着的食盒几乎都被清空了,除了……应如岄的饭盒和汤盒。应如岄一脸震惊,她看了看空了的食盒,又看了看谢邀,最后微微蹙额,“其实你不必勉强的。”吃撑了胃会难受。谢邀表情淡淡的,“不勉强。中午的时候没有吃饱。”应如岄:“……”谢邀要将食盒拿去清洗,应如岄拦住,“放回纸袋里吧,我拿回去洗就好。”谢邀没说话,也没听她的将手里的食盒放下。应如岄察觉哪里不对。她抬头看他,见他也在无声看她,不知在想些什么,眼神……挺柔和的,然后,他对她……笑了。是那种极其久违的很温柔的笑容!应如岄被这样的笑容晃了神。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谢邀早已经把食盒拿到洗手池边,而且还洗得差不多了。谢邀把洗好擦干水的食盒放回纸袋,然后递给应如岄,“回去的时候,小心开车。”应如岄点了点头,接过纸袋便要走。谢邀喊住她,“岄岄……”应如岄顿了一下,缓慢回头,“嗯?”谢邀递过来一样东西,黑眸中蕴着浅浅的笑,“你口罩忘记戴上了。”“……”应如岄把纸袋放下,正要把口罩接过来,但她的手还没有碰到,谢邀已经走向她,且,用手指轻柔地撩开她耳边的长发……应如岄怔住。她没有料及谢邀会有这样的举动,骤然与谢邀缩短至短短的距离,她本来有些尴尬,但随着脸被口罩蒙住大半,她只露出一双眼睛,后来又适时地垂下眉睫只盯着自己的脚尖看……见不着谢邀,她似乎也不怎么尴尬了。等谢邀给她戴好口罩,应如岄飞快地说了句谢谢,然后一把拎起纸袋就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