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现在看来,这些似乎都只是不必要的担心。有些事情,阿澜可能没看出来,但是她却是察觉到了。洛长天分明在为了阿澜刻意克制自己的本性,这次三千人的事情,恐怕也是因为阿澜,不得不去做,才有了如今的局面。银容和阿澜在一起待了许久,直到后来阿澜说话的声音慢了下来,还不受控制地打了个呵欠,她才道:“困了就睡吧,我去看看你姐姐。”阿澜点点头,“嗯。”银容到鸣玉那边的时候,鸣玉正一个人坐在窗边出神。“伤都好了?”听见银容的声音,鸣玉才察觉到她的到来,急忙起身,“母亲。”又说:“服用了几颗丹药,已经没有大碍了。”她对银容十分恭敬,又带着些许不易察觉的依赖。“阿澜那边怎么样?”她问道。“你妹妹已经没事了,你不必担心她。”银容说,“倒是你,多关心一下自己吧。”她语气很是无奈,“我也没把你当儿子养,怎么这么多年过去,你还是这么个性子。”鸣玉有些羞愧。银容也不多说她,只是忽然道:“你和紫焉怎么回事?”鸣玉脸色瞬间转白,直接扑通一下给银容跪下了,“母亲,我……”“起来。”银容微微沉下声音。鸣玉站起,几乎不敢看她。然而银容却没有责备或者训斥她,只叹了口气,道:“你这么害怕做什么?我能同意阿澜和长天,难道还容不下你和紫焉吗?你和长天并不是我和你们父亲的亲生孩子,不管是阿澜和长天,还是你和紫焉,你们在一起,虽然外面可能会有人说得不好听,但是只要你们开心,那些风言风语又何必理会?只是玉儿,阿澜和长天是两情相悦,所以我不反对,可是你和紫焉呢?你们之间算怎么回事?”鸣玉已经不敢抬头,过了很久,她才轻声道:“是我……一厢情愿。”银容听了却怒道:“你一厢情愿?紫焉是什么性子我还能不知道吗?你一厢情愿能够勉强他?你真当我什么都不知道是不是?跟我说实话!”她对鸣玉和紫焉两人之间的事的确不是一无所知,早在当初还在微生府的时候,她就看出些端倪来,起因是她在紫焉的房中发现了他亲手为鸣玉画的画像,那笔墨之中的情意可瞒不过她!只是之后她没来得及问,阿澜和洛长天就出了事,再之后一个完整的家变得支离破碎,她也就没机会问了。如今也不知道,这两个孩子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纠葛。想到当年紫焉和他父亲一起飞升,言称在俗世已经没有任何牵挂,她不由得皱起眉头。“母亲,的确是我一厢情愿。”鸣玉咬着牙,不肯改口。她也不认为自己是在说谎——的确是一厢情愿,当初紫焉或许不过是因为被她缠得不耐烦,又或者是其他她不知道的原因,才答应她罢了。所以在那段和她的感情之中,他才能够那样游刃有余轻松自如,因为没有任何负担,和她的一切都是他可以随意抛弃的存在,就像后来他毫无留念地飞升。银容不太相信这说辞,觉得这其中必定还有什么隐情,但是鸣玉不肯说,她最终还是没有继续问。从鸣玉那里出来,银容去找了洛长天。“母亲。”洛长天喊她。他从未把微生吾当做父亲,当初也只是看在阿澜的面子上跟着喊一声,但是对银容,他是真心尊敬,因为那些年里,她对他没有一丝偏见,将他当做亲儿子来教养,在她眼里他和紫焉一般无二。“紫焉下界,这事不会轻易善了,你可有什么解决办法?”银容问道。洛长天丝毫不惧地道:“他来便是。”银容拧眉:“我知道你不怕,可是若是有人朝阿澜下手怎么办?你能时时刻刻在她身边保护她吗?能确定今天这种情况不会再出现吗?”洛长天目光变得暗沉。银容劝他道:“紫焉这次必定是有备而来,若要和他硬碰硬,即便是赢了,你恐怕也讨不了什么好处,很可能会元气大伤,而你别忘了,没了紫焉,还有一个微生吾!”洛长天抬眸。银容道:“你听我一句劝,这次的麻烦若有其他办法,最好还是用其他办法来解决,最好……”最好能够让紫焉改换阵营。这句话银容最终没有说出来,因为想到有些不可能,紫焉最像他父亲,善恶分明,有时候绝情得可怕,洛长天若是只有个头的名头,什么都没做还好,但是这次,那三千人命,却是他不能否认的罪过。而且……银容虽然没有试探过洛长天,但是她知道,洛长天心有筹谋,不管他想要做什么,最终必定是要站在修仙界对面的,紫焉怎么可能和他一起为非作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