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单成功后,芮晓枫回到家,外婆又跟她提起回禾州的事,芮晓枫便打开手机,让她亲眼看看已经预约了保洁公司的人明天上门,禾州,没地方可以接待她。
不曾想,外婆冲她嚷道:“你别忘了,禾州那也是我的家,是你出生的地方,除去他家,我就没有别的去处了吗?”
芮晓枫无言以对,因为她真的不知道在禾州,她家还有什么可以投靠的人。
今天一早从家里出来的时候,芮晓枫好言相劝,让外婆再等两三天,周末她们一同回去,外婆勉强答应,可以等着跟她一块回禾州。
安抚了外婆,她刚要出门就接到杜敏电话,说今天行政中心有个会,张亚杰让她替他去开会,可是女儿早上突然肚子疼,她带孩子去看医生了,半路才想起开会的事,就急忙给芮晓枫打电话,让她替张亚杰去开会。
芮晓枫当下就提出疑问:“我替你们开会行吗?”
杜敏说:“当然行了,我经常替咱们头儿去开会,总编室的人还替他去开过会,把会议精神带回来就行,本来这些会就没什么实质内容。”
就这样,芮晓枫来不及去单位,开着车在半路上电话安排了一下工作,便直接来到行政中心五层会议室。
职业关系,她熟悉行政中心各个会议室的方位,按照杜敏给的会议室编号,很快就找到了会议室。
她刚走进门,竟然鬼使神差般地朝台上看了一眼,于是,就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她便放轻脚步,悄悄在后面一个角落坐了下来,并有意坐低身体,不让荆涛看见她,如果荆涛看见她替张亚杰开会,肯定私下会嘲笑她的,她已经感到了尴尬。
荆涛果然没有发现她。
刘云宣布开会后,荆涛一上来就说了那通开场白,当她听他说要点名时,内心便开始打鼓。
果然,荆涛开始一一点名,还要求被点到的人站起来,确认无误后才让其坐下。
正在她七上八下不知是走还是留的时候,荆涛就点到了媒体中心张亚杰的名字。
于是,便有了让她羞愧难当、满脸通红、恨不得有地缝都得钻进去的窘态。
这是芮晓枫从未有过的当众出丑的时刻,她恨荆涛恨得牙痒痒,又后悔没有让他光明正大地看到自己,也许,入场的时候他看到了自己,也许就不会让自己当众出丑,或者改变点名的策略。
显然,今天的自己成了一给笑话,而且还会因她跟荆涛的关系,让这个笑话迅速在清阳的官场上流传。
她真是既羞愧又懊恼,咬了一下嘴唇,开车驶出行政中心。
她刚回到单位,就看见自己的办公桌上有一个字条:我和刘昆去行政中心采访,是宣传口会议,荆部长出席。
芮晓枫看到这个字条后哭笑不得。
一般情况下,市里召开的会议如果需要报道,会提前跟电视台和报社沟通的,由于崔其祥的会议太多,宣传部办公室都懒得通知媒体了。
今天这个会议,显然是没接到宣传部的通知,如果要记者,首先芮晓枫会知道的甚至提前知道,但显然没有。
那么,这个时候通知记者,原因可能只有一个,那就是荆涛的原因。
因为他出席会议的原因,才通知了记者,也有可能是张亚杰派的记者,也有可能是宣传部办公室临时决定通知记者的。
余东青这时凑了过来,他满脸堆着笑,说道:“总监,我上次跟你商量的事你考虑得怎么样了”
芮晓枫想了一下,问道:“你是说办节目的事?”
余东青立刻说道:“如果不是那个事,我找领导还能商量什么事?”
芮晓枫看着他,认真地说道:“这事我考虑了,我认为不可行,如今各个节目板块设置得不算不科学,冷不丁给你十分钟时间办个科教类节目,有些不伦不类,甚至和目前节目板块设置有重合,当然,这是我个人意见,你也可以再征求一下领导的意见。”
眼瞧着余东青的脸色暗沉下来,他不高兴地说道:“你都不同意,我还有什么必要去征求领导的意见。领导不还得听你的吗。”
芮晓枫听了这话后皱了一下眉,说道:“你又没跟领导说,你怎么断定领导会听我的?”
余东青见芮晓枫的表情严肃起来了,就赶忙解释道:“我没有别的意思,我的意思是你是频道总监,我如果去征求领导的意见,领导肯定会问我你是什么意见,如果我把你的意见告诉领导后,领导肯定会尊重你的意见。”
芮晓枫不想跟他费口舌,就说道:“至于你去不去征求领导的意见,那是你自己的事,我把我的意见告诉你了,你再考虑考虑吧。”
她说完,就打开电脑,进入报社的资料库,她要审今天下午交付印刷厂的报纸版面。
余东青见状,便起身离开了。
自从董艳宁离开媒体中心后,余东青的工作热情突然高涨起来,当时还是副主任的张亚杰便跟荆涛建议让他负责清阳新闻的组稿工作。
开始的时候,余东青还靠谱,没有过多的私心,可是不久后,就发现余东青在新闻中夹带人情稿,而且有着各种各样的理由,媒体中心刚成立的时候就名文规定,电视新闻离,不允许出现开业、庆典这类软性稿件的新闻,可余东青三番五次打破规定,终于被同事举报,说余东青擅自夹私上新闻,收取商家的好处,严重干扰了正常的广告收入。
更有严重的是,这类稿子,从来不会出现在新闻稿件审核单中,都是给主持人一点小利,谎称领导同意临时加播的内容,更有甚至,被他加播的新闻,不论他使了什么招数,总能化险为夷如愿播出。
这个情况被芮晓枫发现后,她心平气和地找余东青谈,希望他能遵守职业纪律,不要再私自加播新闻,如果再发生类似的事,那么他将半年再从事新闻编辑工作。
余东青果然老实了一段时间,然而,时间一长,他以为领导会放松警惕,再一次故伎重演却没能得逞后,他终于被调离新闻编播组,并且没有安排他任何工作,等于被闲置起来,整天无所事事,成了唯一没有明确工作岗位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