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白尘挺起胸膛豪迈的拍了两下。嘴上是这么说,但他唯一的依仗其实只剩那个青莲纹锦囊了。
厌月还是一脸的担忧。
甘白尘抚上她的小腹,小声逗她:
“万一肚子里有了呢,不得先把风寒治好,好好养胎才是。”
“还。。。还不一定呢。”
厌月红了脸却满怀期待,手也放上了小腹,叠在他手背。
安抚完了厌月,甘白尘跳下了马车,又多扔给车夫一吊钱,拍了拍马屁股,马蹄声哒哒的带着车往城门走了。
万一老父失算了,至少还能给老父留个孙辈。边想着,甘白尘又掏出莲纹锦囊抛接着,目送马车远去。
虽说世人皆说老父神机妙算,一手谋术能乱气运遮天意。可他亲眼见过老父醉酒,边走边算,结果脚脖子一歪整个人摔进池塘里。
老父也是人,不是传说中的姜太公。
甘白尘眼珠子跟着锦囊起起落落,不知里面藏着的计策有几分可信。
接住最后一下,便把锦囊收回怀里,他走向大堂去寻那平凉令。
该办正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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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白尘走进了大堂,那成峤孤身一人,正坐在堂里喝茶。
便又装出昨日上门时的气势,堂堂的走了进去,直接问成峤:
“大王差我前来出使,是为了从平凉令处取回一信物。。。”
喉头突然紧张的卡了下,又清了请嗓子。
“便将那送回咸阳的信物交予我罢。我明日就动身返回,毕竟这平凉城。。。”
甘白尘突然不说了。体谅到这平凉城山高路远,公子成峤可能也确实能力有限,上了贼船还不自知,甚至有些可怜起他来。
“是是,甘小哥不必隐讳,成峤也知道这城里的状况。确是早早回去的好。”
公子成峤听出了甘白尘话头里藏着的的轻视和诘难。纵是被个小辈数落,却诺诺的应承了下来。
“来啊!”
成峤的语气威严起了几分,对着屋外拍了拍手。
甘白尘一听他答应的这么痛快,估计是在演戏,叫的不是下人,而是刀斧手或者驽士。
他只好梗起脖子像那待杀的鸡,忐忑的望着门口。
没想到来人竟是个妇人,带着些愁容,脸上年岁的痕迹尚未盖过曾有的芳华。妇人怀里搂着个孩子,安静的嘬着手指正睡着。
“这唱的是哪出?信物呢?”
“这便是要送去大王那的信物。”
平凉令从妇人手里接过了孩子。换了个不熟悉的人抱,孩子一扭身子,小声哭闹了起来。
甘白尘有想过所谓的信物可能要大到要拿马车拉,也有可能揣进兜里就能运走。但却没想到是个大活人,还是个婴儿。
“此去咸阳,头日喂米汤即可。途径陇西之时再劳烦购置些牛羊奶,用冰镇上,如此剩下四日的路程里,便不用担心他的吃食了。”
终是关系到自己的骨肉,平凉令自顾自的絮叨了起来,带着一脸的怜爱和希冀看着婴孩。
等等,伙同谋反的人为何要送自己的孩子去咸阳?
甘白尘脑瓜里的思绪直接打了死结。
匪夷所思的看着他一脸慈爱的掂着孩子哄,一边还念念有词。
“甘家应该不缺这几枚奶钱吧?还是要我准备上几吊钱,替犬子打点打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