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父说完,又转向甘白尘:
“尘儿,你听过涛声吗?”
“你老糊涂了吧,这大秦地处远西哪来的海啊?湖都没几片。”
“那你想听涛声吗?”
老父多年未有过的,背起手认真注视着他,好让甘白尘知道他没在开玩笑。甘白尘便也收起了油腔滑调,认真了几分:
“想。”
老父板起的脸又化了开,带着平日那股平易轻松的笑,走上来拍拍他的肩。
“挺好,挺好。难得去趟东边,办完事后有空上劳山看看。那里的浪壮观,好看。”
老父说完,将包好的太阿往厌月手里一塞,背过身去往回走。随后摆摆手示意众人莫要送了,独自推开了门缝,咳咳着回了府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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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魏正开战,一行人只能绕行赵国再东去。这一绕,足足花了近整两个月才进入齐国地界。
少年们年龄相仿,这一路上熟络得快。
刚上路那会儿,将门子弟们还颇不服气,怎能让厌月一女子来做王使的护卫。于是轮番和她切磋了一圈,无一例外都是被她几剑挑翻在地。
到了后半程,他们已是心服口服的跟着厌月每日晨练舞剑了。
这一日终于进了齐国的鄃城。
自离开赵国入了齐境后,众人就没住过一家像样的客栈酒楼,今日终是在此城好生休养了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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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
甘白尘见厌月不在房里,便伸着懒腰出了客房,往院子里张望着去寻她。
今日他们倒没列队练剑了,空荡荡的院落里安静到只剩下偶尔落下的鸟鸣。
院外隐约的飘忽来一阵“立盾!”、“架矛!”、“冲锋!”的喝令声。
甘白尘披了件外衣下楼,循着声响往院子外走去,朝外张望着。
只见一匹枣红壮马喷着鼻息,眼瞪的铃一般,如风一样的腾腾跑了过去。
马蹄飞扬,甩了甘白尘一身尘灰。
眼见着后面还有四五匹的快马要冲过这院门,甘白尘急忙往门后一躲才避开了这片马蹄尘。
“少爷!你起啦?”
厌月看着狼狈的少爷缩头缩脑的探出了院门,快步迎了上来。
“这。。。这是在干嘛?”
街道上尘灰未散,惹得甘白尘又咳了几声。只好扶着厌月的肩头,指着停在远处的马和人问道。
“厌月也不知道,一大早他们就把马牵出来了。”
“好!”。几声叫好中断了二人的对话。
马道两边瞧好戏的齐国百姓们又热闹了起来。
甘白尘循声望去,只见马道那头的白戊骑在马上轻轻一踢,那五六骑又齐齐转了过来,挺起枪准备再冲回这头。
“欸!停一下停一下,白戊你们一大早的搞什么?”
甘白尘走进马道挥着胳膊大声喊着,硬止住了他们起马的势头。
“甘大哥,我们在练怎么策马冲锋呐!这一路赶得急,是许久没练了。”
白戊的呼喊随着马蹄声,一起从远处过了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