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不想给骆宁招惹麻烦。不管事实如何,骆宁在裴应心中,总是那个入夜抚琴的忧郁女郎。
他觉得她可怜。
骆宁可以不嫁裴应,只需她嫁得好。
裴应不喜俗世的纠纷。他被迫落在这样的旋涡里,心头万根针扎。
他离开后,王堂尧一个人独坐,慢悠悠喝茶。
这次,王堂尧帮了嘉鸿大长公主。不是他不记仇,他只是在“火上浇油”。
嘉鸿大长公主损失一些,她会越恼恨;而雍王,没有达到理想效果,也是一肚子火。
王堂尧在激怒他们,要他们仇恨加深。下次再交锋时,他们会两败俱伤。
他们相互厮杀,那才有意思。
“……没了雍王,他日皇帝驾崩,皇后与大皇子依仗的,可以是门阀世族。”王堂尧想。
他想替郑皇后清扫路障。
雍王应该死,裴氏亦然。
骆宁那个妖女,也该被除掉,免得成为拦路石,笼络太后,让太后偏袒雍王,分夺太后对郑皇后的支持与信任。
王堂尧又看了裴应送他的玉珏。
拿起来把玩,玉质坚硬温润。如此有价值,又美丽,却可轻易拿在掌心亵渎,这叫他莫名想起了万佛寺那个密室。
枕着人骨小憩的骆宁,似乎也可如这玉珏一般……
玉珏掉落在桌面上。
王堂尧掌心似被这冰凉的死物烫了下,他害疼般缩回手。
诡异的念头,像条毒蛇钻入心脉,狠狠啃噬了他一口。
最终,这块价值不菲的古董玉珏,扔在桌子上,王堂尧没有拿,他起身离开了茶楼。
骆宁从宫里回来。
萧怀沣人在校场,她特意去寻他。
“……想不想过招?”他问,长枪杵在地上,他比枪还直三分。
骆宁:“您想一枪刺死我,那来吧,我乖乖受死。死前我不想出力。”
萧怀沣:“你学会了贫嘴,王妃。”
骆宁笑。
萧怀沣以前就用长枪跟骆宁的鞭子过招,还被她鞭尾扫得伤了虎口;另有一次,骆宁几息就被他掐了命脉,他反而夸她有进步。
——总之,跟他比,自找虐,骆宁不爱吃亏。
夫妻俩回了校场旁边的临华院。
他简单冲澡更衣。因头汗透,也用水浇过了,自己胡乱擦着,任由墨披散。
散的他,不显阴柔,但整个人好看了很多——可能骆宁从小没怎么接触过男子,更没见过他们在房内散的模样,只见过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