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那个呀,是接的主人您的话茬,”
赛琳娜转过身子,将手背在身后,脸上透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欣喜,“超出合同的部分,就是在毁坏合同。”
“对对对,超过就会毁坏,没错,如果契约从一开始就设置了一个驱使精灵的…呃…强度!”
完全没有在意瑟琳娜的存在,奥托自顾自转过身子,双手持着树皮细细端详,其上镌刻着克林的那位挚友赠与克林时便带有的人类文字——“顺风和长青”,如果是平常,精灵应该很活泼地环绕在这段文字的周围,“血啊…那个敌人一定是从来都没有记载过的可怕…”
【克林,你是在双手都已经没办法再使用的情况下…才会用牙齿来驱动精灵吗】
奥托想起了自己在那片雪地里一边高喊着雪精灵的语言来求救,一边用冻得快要失去知觉、皮肤龟裂又渗出血液的双手持住拐杖来维持平衡的感觉,光是想起那段经历,强烈的脱力感就让他的身子微微颤抖。
他没有使唤瑟琳娜,而是自己摇着轮椅去到书架边,他的目标是那本《契约圣物使用实例详解》,其上记载了古今许多契约圣物持有者使用魔法时的详情,他认为克林一定是抱着不为瓦全的心情才选择了呼唤精灵直至契约毁坏的战斗方法,他必须在相关的资料里找到这个设想可能成立的理论依据。
书架虽然不高,但不巧的是这本已经被理论研究忽视很久的资料处在最高点——奥托无法伸手够到的位置,他皱着眉倒吸了一口凉气,辛辛苦苦用语言和思想的壁障将那些聒噪又愚昧的人隔开,然而现实总是不怀好意地在恰到好处的时间让他没法不亲手摧毁自己所构筑的那道厚厚障壁,表面上的强大在这种情况下一触即碎,残疾人的弱小并不能因为他的那点学识和才能所改变。
其实奥托不是因为人类社会的无可救药才唾弃它的。
很多年前,他执意离开大熊回到可以吃肉的世界,他在领主府过着无忧无虑的富足生活而对父母的死亡感到麻木,他对前来营救自己的克林和艾兰恶语相向。
世界是一场暴风雪,雪花们在功利的风暴中自得其乐,有一朵不能被扬起的雪花做了一个美梦,梦里的他处于风暴的中央,是雪精灵的王子,似梦非梦,他在坠地时切实地尝到了泡影破碎的痛苦。
他爱着这个能够吃肉的世界,甚至在心底赞美它的狂热和无常,正因如此,奥托是因为自己的无可救药才装出一副唾弃它的样子,因爱而生的恨,恨的是自己,恨自己为什么不听大熊的话永远地留在温泉乡里,恨自己为什么怀有如此扭曲又忠诚的爱。
“帮我——”
奥托有气无力抬手指向那本书的位置,准备说出自己的请求,他也不是没有尝试过在这样的情况下继续虚张声势地用咄咄逼人的口气命令别人,但总会有撑不下去的时候,每当他的护工开始目空“身残志坚”、“年少有为”之类的光环,打心底同情起这个行动不便的残疾人时,察觉到这一点的他就会不讲理地大发雷霆,赶走一个是一个。
他人的同情心对他来说是最敏感的针刺,由敬佩的仰视转为怜悯的俯视是他所无法接受的,“残躯”与“才华”的对照是他最需要维护住的身名。
“弱”是“强”的最佳陪衬,“弱”决不能在此喧宾夺主。
因此他才会对瑟琳娜接下来的行为感到手足无措,这位仆人对自己弱小一面的理解来得太快了,髋部长期与轮椅接触,此刻强烈的失重感让他感觉不仅自己膝盖下方的肢体失去了知觉,甚至于自己的整个下半身都不见了。
“喂!喂!你在干什么!你在干什么!”
他双手挣扎着想要抓住稍微往后滑了一段距离的轮椅,这样的动作又让轮椅往后滑了一下,他吼出的声音沙哑又残破。
“主人您不是叫我帮您够着这本书吗?”
瑟琳娜持住奥托两侧的肋骨,直接抬起了他瘦弱的身体,丝毫没有考虑到这样的接触是否僭越。
“快放我…快放我下去啊!”
奥托的呼吸已经急促到快要紊乱的地步了,一句话说完,空虚的感觉逐渐蔓延到了他的全身,失去了所有挣扎的力气,无助和恐惧吞没了最后一点强装的恼怒,眼睛本能地闭上,像当初倒在雪地里一样,残疾人就该这般安静地候着自己的命运。
松弛下去的肌肉将他的身体就这样交给了身后的女仆,头向后仰去,恰好枕在瑟琳娜丰满的乳房上,因下陷而形成的绝佳倚靠,将胸部最温暖和柔和的质感反馈给了他的颈椎,瑟琳娜没有如她主人的愿,低头看着奥托闭眼喘气的狼狈摸样,戴着规整白色手套的双手不那么老实,而是从奥托的肋骨处出发,缓缓地从后将其环抱,近乎于晕厥的奥托就这样被她抱在了怀里。
“主人?放松~放松~”
如同一位轻轻将孩子抱起想加以亲爱的母亲那样,她将奥托的身子稍微地斜向一侧,带着慈爱的笑容将脸颊紧紧地贴在了奥托的肩上,隔着女仆围裙那厚厚的缎面,乳房的触感变得充实,失去了其作为瑟琳娜傲人身材一部分应有的撩人,但仅仅隔着奥托身上单薄的衬衫,瑟琳娜呼出的气息一下子便贯通到了奥托脖颈处较为敏感的肌肤上,随着呼吸而交替的温和湿热感与凉意一次次地提醒着怀中的男性这是一个多么暧昧的距离,瑟琳娜身上传出的淡淡香味如同百合花的花海,一朵朵盛放在二人四周,随着瑟琳娜身子有规律的轻柔晃动而摇曳,清新的前香唤醒了封闭的嗅觉,察觉到奥托渐渐平复的呼吸节奏,瑟琳娜鼓励似地随着身体摇晃的律动而用一只手轻揉着奥托的前胸。
“主人?调整呼吸~慢慢地吸气~吸气~”
在奥托朝上开放的左耳边,瑟琳娜稍稍抬起脸,凑近耳蜗的粉嫩的双唇轻轻翕动,空灵而动听的声音响在奥托的脑海,随着香气的丝丝入渗而一遍遍回旋,“吸气……呼气……吸气……呼气…吸气……呼气…”
瑟琳娜轻声地指导着奥托吸收香气的节奏,旋至脑海深处的动人女声在重复中变得越来越性感,如蜜糖般浓稠地吊住了奥托用于思考的脑电波,诱导着他在香气的浪潮中加以深嗅,提醒着他不要放过每一缕清香末尾那悠长而又诱人的浓郁。
见到奥托非常听话地紧紧跟随着自己的声音而不断加深吸气的力度,她那只放在奥托胸口的手又缓缓下移,开始来回抚摸他的小腹,随着呼吸的节奏逐渐加深,奥托的大脑一遍遍地解读着不断重复的性感音色,他开始感到一种身为男性最原始的愉悦,从每一个缠绵得好似娇嗔的尾音里,自己的一寸寸筋骨重新回到了中枢神经的掌控,再被中枢神经中回荡着的——那性感得堪称妖艳的声音融化,好像它们就是为了感受这销魂蚀骨的甜蜜才存在的一样;百合花的花海也不再轻轻地随风摇曳,瑟琳娜的费洛蒙香气占领了奥托的每一根嗅丝,热情地展示着异性体香那最诱惑的一面,重复、重复、重复、无辜又单纯的洁白一遍又一遍地询问着它们的猎物,终于得到了一个想要的否定回答,不再掩饰地展现了罂粟花田般艳丽又危险的粉色,奥托的呼吸渐渐稳定,脸色却反而变得潮红。
“呼?”
恶作剧似地朝敏感的耳蜗中轻轻地吹了一口气,奥托果不其然地发出了不争气的轻哼了一声,轻轻瞥了一眼那被自己撩拨得格外坚挺的下体又因为耳朵传来的刺激而变得更加不堪,瑟琳娜无奈地笑着摇了摇头,按在奥托左胸心脏处的另一只手轻轻抬起食指,紫色的电精灵伴随着“卟滋滋”的细碎响动汇聚在她的指尖,形成了一个紫色的小光球。
无论是那个内敛深算的老院长还是温润如玉的奥利弗教授,都不是什么会因为桃色陷阱而失足的变态,但是在尝过瑟琳娜这招之后,都变成了她最忠实的奴仆,因为人体最基本的知觉建立在电信号的传导上,而与电精灵签订契约的魅魔瑟琳娜天生便拥有用电精灵来制造性快感的细致能力,这种快感不需要遵从五感的要求而恣意奔腾,也超越了所有因文化符号的堆积而形成的独特癖好,电精灵在人类契约者的手上多数会变成难以拘束的炸弹,而在魅魔的手上竟然变成了最精细的手术刀。
紫色的电球越聚越大,瑟琳娜却迟迟没有动手。
与那些有着犄角和翅膀的上一代魅魔不同,在她成长的过程中,周围那些机械似的交姌动作、哀嚎似的浪叫、交欢过后的残杀让她感到无聊和恶心,她不是第一位产生这种感觉的魅魔,自她们的母亲吸食掉那个深入讨伐魔族的精英冒险者小队,诞下四位姐姐后,这位疯狂的母亲突然变得极为挑食,瑟琳娜是第五个孩子,她从幼年体开始便跟随二姐安德莉亚游历在王国边境的各大贸易市场里,二姐热衷于从跪倒在她足边的商人中压榨出数不胜数的财富,而彼时尚且年幼的瑟琳娜则对旧书市上按斤两论价的书籍情有独钟。
“姐姐姐姐,有件事情很有趣噢!这本书上说:‘虚空是不存在的’,我们这个世界存在一种叫‘以太’的物质,它像是一个个无处不在的隐形漩涡,所有东西都被卷入其中,运动因此才不是直来直去的,而是变得多样,很对吧!”
瑟琳娜没有察觉到二姐那艳丽面庞上藏着的不解和窘迫,接着说道:
“可是之前有人看到过,一颗很美丽的彗星,它不像你、我,还有太阳周围的所有星星一样,从生下来开始就注定要围绕那颗太阳自西向东而转,它是自东向西转的!这说明这颗这么小的星星正对抗着太阳制造出的巨大漩涡而自由自在,真是不可思议!”
没有身份的她并不能前往贵族学校的课堂,但好在二姐的财富足够为她请到一位位知名的家庭教师,她不仅学习到了伟大的泛灵论,也开始对数学和天文有了更准确的认识,魅魔的躯体成熟得非常快,十岁的瑟琳娜身材和面容都已经发育得与现在别无二致,她对于学习知识感到由衷的满足,有时她也会观看二姐对人类男性进行调教的过程,看着那些一个个无知的鄙陋灵魂彻底堕落到他们应该处在的位置,瑟琳娜感到非常有趣,但她可不想被那些反着逻辑而来的性高潮弄脏了手,这在她眼里属于猎奇艺术,偶尔可以欣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