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屁快放。”
南宫玄胤怒吼着:“你和叶凌紫一路,蛇鼠一窝,同是一丘之貉!”
“不知在下是做了什么大事,要被南宫老先生如此侮骂?”
“你、你……”
南宫玄胤被纪素青冷冷的口气一激,差点说不出话来:“所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所以纪某人再堕落,也绝不会和南宫老先生走在一路!”
骂得南宫玄胤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纪素青随即转向静意师太:“纪某有一事要请师太帮忙。”
“纪少侠请说。”
静意师太颜色平和,这纪素青除了入座时好好地讥刺了他们一番外,连叶凌紫被那样斥骂都没有说话,面上神色丝毫不变,彷佛一切成竹在胸,一点也没有大奸大恶的样子:“只要合情合理,静意无不应允。”
“司徒姑娘口口声声说这婴孩是我叶大哥的子嗣。”
纪素青微微含笑:“那岂有不让亲父抱抱孩子的道理?至少我这做叔叔的,也想看看侄子的样儿。”
这请求听来完全合情合理,在这情况下却又是匪夷所思,静意师太一怔,还没来得及答话,纪素青那柔和微沉的语音又响起:“如果各位怕我等利用这婴孩为人质,想趁机逃离,那就请师太抱着孩儿,让我两人看看,总行了吧?”
“也对。”
普迪大师淡淡一笑,怀风道人也点了点头,静意师太随即把婴孩抱了过来。
这小孩像是哭够,瞪着大大的眼睛,浑然不知自己正是现下争议的主题。
纪素青陡地伸手,将两个茶杯装了半满的清水,左手一挪,抓过了婴孩的小手,右手银针已在婴孩指上轻轻扎了一下,几滴血水落入了杯中。
静意师太见机极快,左手拂尘轻挥,阻止了纪素青的动作,右手轻挥,已将婴孩抱了回来,纪素青也没阻止,彷佛他所要的就是这几滴血而已,但感到痛的婴儿当场又大哭了起来,静意师太忙哄着它。
“纪公子为何如此?”
普迪大师青了脸,连怀风道人也是满脸愤怒和不解的表情:“难道以为伤了这小孩儿,就可以让叶凌紫逃出去了么?竟视我等有如无物!”
“请大师和道长恕罪。”
纪素青微微一笑,彷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倒是司徒丝莹的惊叫声只有一半就堵住了,她脸色惨白,依靠着南宫玄胤的身子微微发颤,好像是想到了什么事。
纪素青拉过了叶凌紫的手来,放在静意面前,那盛着血水的杯上。
叶凌紫虽是不解,却任着纪素青动手,倒是静意师太微泛笑容,样子像是已经看出了纪素青想要做什么:“古时有滴血认亲之术,今日请各位做个见证人,这婴儿到底是谁的孩儿,谁都不能抵赖。”
普迪大师盘坐如仪,怀风道人则淡淡一笑,把方才那一时发怒全都抛到了脑后,倒是孔常日和凌霄急急地凑了过来,看着纪素青右手银针轻探,扎上了叶凌紫的指头,滴下来的血液和原先的血好似水滴入了油般,毫不相容。
“这……不可能有这种事!”
叫出来的是南宫玄胤,司徒丝莹则摇摇欲坠,失了神般:“一定是银针上有问题!”
话犹未止,纪素青已把针交给了静意师太,让她好好检查,这针上什么问题也没有。
南宫玄胤又像是想到什么一般:“难怪你们如此胸有成竹,一定是利用什么时候,把孩子给掉换了,现在这孩子根本只是冒牌货,真的早被你们杀人灭口了!”
这话本是冲口而出,但南宫玄胤话一出口,便想到或许这才是真话,以叶凌紫的武功,要偷入司徒世家掉换婴孩,绝不是件难事,南宫玄胤几乎是立刻就坚信了自己的假设。
“或许有可能哟!”
说出话来的人是纪素青,只气得叶凌紫怒气勃发,普迪等人大感惊愕,连南宫玄胤也想不到纪素青竟会附和他,一时怔怔地瞪着两人,却是呆若木鸡,像是失了魂般。
趁着众人一片呆愕,纪素青陡地出手,左手托杯,右手针探,一长身就在司徒丝莹的纤纤玉掌上扎了两下,将血水纳入杯中。
司徒丝莹从纪素青针扎婴孩时起,就呆住了,什么反应也无,旁人被纪素青刚刚那句话一吓,根本没人来得及反应,倒是南宫玄胤一惊之下出手,全力一击重重地拍在纪素青肩上,但为了不让杯子倾覆,纪素青选择了硬挨,旋身而退,稳稳当当地把杯子放在桌上,血色全无的脸上显出了强压着痛苦的神情。
静意师太幽幽一叹,从他手上取过针来,在婴孩的手指上轻轻再扎了一针,这回血倒是一下去就融合在一起,血亲关系极为明显,毫无可疑之处。
“杯中事实俱在,诸位……请……看……唔!”
纪素青吐了一口血,若不是给叶凌紫扶着,只怕当场就要栽倒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