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燕巡娱乐。整个中学、大学校园,甚至认识晏辞微的人里。
唯独她安迟叙在晏辞微面前,有如此不敬的底气。
安迟叙以为,晏辞微会理解她这一秒的尴尬,放掉她这只可怜的羔羊。
晏辞微却歪了头,把惨白化作纯净的脂膏,带上些微呼吸的粉。
“不进来?”晏辞微按住了电梯的开关,好像按住了安迟叙的咽喉。
猩红的数字大概也为17层停驻、永恒。
安迟叙认命的闭上眼,转向晏辞微,迈入电梯。
她低着头。除去最初的对视,安迟叙连一个眼神都没再给晏辞微。
二人分局电梯两侧,中间仿佛隔着无形的壁垒。
两边的空气都不曾流通,安迟叙没有闻到晏辞微身上一贯的天竺葵香。
踉踉跄跄的运行震动叫电梯内的光也不明朗。
安迟叙余光稍抬,不愿投向鬼魅的另一侧,干脆放空头脑闭目养神。
手还悄然把大衣内藏的包掩盖好。
下意识的遮掩。
她不曾看向晏辞微。
晏辞微却没有一瞬不再注视她。
晏辞微的视线很轻,很柔。细雨一般似丝线,微凉。
却连绵不断。
曾经的安迟叙习惯这样的注视。
她被晏辞微注视了八年,视线在某一瞬间忽然断裂。
现在的安迟叙感受不到这股略带侵略性的注视,如同鼻炎发作的她闻不到那深邃甜腻,又带着难以拒绝的苦涩的香水。
电梯下行的速度有些太慢了。安迟叙闭上眼,连她期待了许久,不出半个小时就要见面的小猫都不曾去想。
只想电梯快点到。
……
“我记得下班时间……”晏辞微竟然开口了。
安迟叙睁开眼。她已经很久没有在如此狭小的空间内听见晏辞微的声音。
冷调的嗓音好像雪莲,有那么清透,那么靓丽。
叫她忍不住一个哆嗦。
安迟叙咬住舌头,不让自己露怯。
幸好,电梯门开了。
安迟叙没有看到底是几楼,抬脚快步走了出去。
晏辞微的目光死死的扎在她身上,随着她的步伐上下。
似乎跟随,成为匹配她的舞步,伴奏的鼓点。
晏辞微就在身后。
安迟叙听见了那不同的踢踏声。晏辞微的鞋子底很厚,踏在地面上,即便不用力,也有石竹滴水的哒哒声。
夜晚的办公楼虽喧嚣,晏辞微的步伐依旧那样响亮,震得好像安迟叙的鼓膜,逐渐取代她的听力。
安迟叙没有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