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五岁以前的每一天。
她们却没能等到妈妈回家。
“吃。别管。”母亲不耐烦的拍了拍安迟叙的背。
力道很大,不像在对发育期的女儿。
安迟叙被拍得生疼,还得低头吃饭。
她吃着吃着尝不出味道,鼻梁发酸,双目胀痛。
她突兀的想起被她丢下的晏辞微。
晏辞微从来不会用这样的力道拍她,从来轻柔温和,似春风似云。
夜晚,安迟叙收拾完碗筷,看着母亲把剩饭打包出了门,一个人独守空房,迷茫又麻木。
她守不过这个夜,困到在震天的鞭炮声里倒在沙发上睡着。
然后是吃独自剩饭的第二天,第三天。
母亲偶尔回家。妈妈看不见人影。
第四天时,妈妈终于回家了。
开门以后一件茶具飞了出来。
安迟叙眉心一跳,立即躲开。
茶具砸在地上,好像砸碎了安迟叙的心脏。
“可算回来了。”妈妈看见了渺小的安迟叙。
“还舍得回家啊。没再把你情人们带回来?给咱们女儿也看看呗……安迟叙,你从谁那儿偷来的衣服?放了假还敢不回家,胆子很大啊。这么小就想出去当混子?”
母亲从屋内走出来,嘴角挂着一丝酒红,在安迟叙眼里渐渐和鲜红的春联融为一体,她分不清。
“你有脸说她?这是你女儿,你现在这个样子,你敢说你是想照顾好她?”
妈妈提高了声音,一把拦住准备上前教训安迟叙的母亲。
“难道她不是你女儿?你管过她吗?期中的家长会你不是没去?我还没跟你算你养在外面的那些人的账呢。”
“你也好意思?就你这样?也好意思说我?安迟叙你说说,到底是谁更过分?”
两个人的争吵一触即发。
安迟叙好像被按下了暂停,无法动弹,眼前的景越来越模糊,越来越灰暗。
终于她看见母亲微隆的小腹,一个激灵摔倒在地上。
安迟叙捂住嘴,终于意识到她那对常年争吵的亲长要她回家做什么。
审判。
她的母亲有了。和别人的。
她的妈妈出轨的光明正大,带人回家证据确凿。
小小的家早就支离破碎,而两个人需要她们唯一的维系替她们审判彼此。
她只是她们不趁手却又别无选择的工具。
滚烫的胃酸合着食物的残渣灼烧安迟叙的喉头。
她硬生生忍住呕吐,头也不回的爬出了这个家,摔上门。
安迟叙跌跌撞撞飞出单元楼,走楼梯时腾空,落在地上浑身发痛。
她怕被抓回去。她受够了当她们攻击彼此的武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