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得正在写题,其实走神很久的安迟叙骤然侧头。
四目相对,安迟叙拒绝的话咽在喉头,又被晏辞微坚定的笑吹散。
她说不出口哪怕一句违抗的话,默默低了头。
默许晏辞微捂住她的耳朵、眼睛,替她听,替她看。
默许晏辞微牵着她的手,带她去看病。
周五下午,安迟叙慢吞吞的收拾着东西。
她同桌瞅了她一眼,又看了看不在前座的晏辞微,了然。
同桌很知趣的起身让安迟叙,在安迟叙拖拖拉拉的步伐里捂着脸感叹,她也想要甜甜的恋爱。
“只,只有我们两个人吗?”安迟叙在门口找到了正在跟门卫扯皮的晏辞微。
门卫放行了,晏辞微挽起安迟叙的手腕。“是啊。看个病,不需要大人在嘛,医生在就好。”
可是大人不在,她们该怎么开号,怎么排队,怎么付钱呢?
她又要如何描述她的症状?
她这会儿分明好了感冒,身体没有不舒服。
安迟叙止不住的紧张,抓着晏辞微全程不肯松手。
晏辞微领着她,把一切准备事项包办。
等真正检查的时候,她放松了不少。
中医馆的医生也就把脉,看看舌苔。
“医生,她身体有点虚,能不能看看怎么调理?”晏辞微也会帮她描述身体情况。
医生把完脉,也直接把她的问题说了出来。
梦多易醒,容易疲劳,营养摄入不够……
医生开了张忌口的单子,把药方给了晏辞微。
安迟叙全程只需要跟在晏辞微身后,牵着她的手就好。
这样就是看完病了……安迟叙悬着的石头慢慢往下落。
原来她也可以不用挨骂,不用挤着排队又意外跟丢,不用在大大小小的人群里低着头听母亲隔着电话和人吵架,她不付钱,最后是气冲冲的妈妈把卡丢在她脸上。
晏辞微会紧紧握着她的手。
她可以不必害怕了。
……
晏辞微接过了给安迟叙熬药带药的工作,还顺带当了安迟叙的小闹钟,每天准点提醒安迟叙吃药。
第二节课下课,晏辞微站在安迟叙桌子旁。
同桌瞅一眼晏辞微就知道该离开了,讪讪勾了两个好朋友一起去厕所。
晏辞微拿着保温杯在安迟叙身边坐下。
“怕苦吗?”她搅拌了一下还有点烫的中药,跟安迟叙悄悄眨眼。
安迟叙摇头的幅度也很小,目不转睛的盯着晏辞微的脸看。
“先喝吧。给你准备好了的。”晏辞微低头抿过杯壁,确认温度合适,才递给安迟叙。
安迟叙就着晏辞微刚刚试温度的地方,一口喝完。
其实并不怎么苦。安迟叙闭着眼,药的热气还扑在眼皮上。
晏辞微的呼吸还挂在耳畔。安迟叙仔细分辨,甚至还能尝出点晏辞微的味道。
或许是晏辞微的沐浴露,柠檬的香气清淡持久。
或许是晏辞微偶尔会喷的香水,茉莉雪芽的味道很轻盈,安迟叙曾抱着晏辞微闻过一下午。
或许,是晏辞微唇膏的味道。草莓还是巧克力,甜腻腻的,让安迟叙想把杯子也舔一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