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你量个体温,看看要不要再吃个什么药。”晏辞微满意,戳过安迟叙的脸。
安迟叙顺着看向晏辞微。
她抱着被子,晏辞微没有离开她的房间。
晏辞微把体温计都拿到房间里了。
这是世界上最了解她的人。
安迟叙抬起手臂,让晏辞微把体温计放好,出神的想着。
她其实不用解释那么多,更不用道歉。
她会原谅她啊。
“姐姐。”安迟叙往晏辞微躺的地方主动挪了一寸。
“安心休息,团团。”晏辞微取□□温计,随意扫过一眼,放在一边,而后抱紧安迟叙。
“姐姐在。”她吻过安迟叙的头发,牢牢锁住安迟叙脆弱的背脊。
安迟叙过热,只感到一阵安心。
她昏昏沉沉闭上眼。
梦却不肯放过她。
她梦到她七岁那年得流感。
她的两个妈妈频繁争吵,是从她六岁开始。
七岁那年是她们吵的最厉害的时候。
两个人从家里用什么油吵到为什么要在这座城市定居,为什么要刚结婚就要小孩。
每次吵都能甩出些锅碗瓢盆,安迟叙只敢躲在角落或房间,不然她就是最好的导火索。
那天安迟叙放学回家有些不舒服,不敢告诉她们,怕她们动手,只能把自己锁在房间。
晚上两个人意外安静。妈妈甚至做了一桌的菜。
安迟叙被喊出房间时昏昏沉沉的,走都走不稳,还被母亲拍了一掌,说不要这么走路。
安迟叙只能忍着咳嗽,拖着步子,勉强坐了下来。
“下个月就能到手了?”餐桌上,妈妈发问了。
安迟叙低着头看着饭粒,一颗一颗的数。这一口有二十颗,她可以咀嚼一分钟。
一旁的母亲愣了下。“啊……是吧。”
“能有多少?”妈妈难得笑了下,还给难受到吃不下饭的安迟叙夹了块肉。
安迟叙现在都记得那块牛肉的味道。
有些微妙的冰箱味,馊的,像放了很久。
又多放了酱油,黑漆漆的发咸。
尝一口有些涩,怎么咬都咬不断,只能囫囵吞下,卡在喉头发烫,发干。
她也是到现在,才明白那天两个人为何休战。
母亲的工作发奖金了。数目不小。妈妈愿意为了这笔钱暂时换上笑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