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利刃锋锐,渗出刺入骨髓的寒意。
镜流没有动作,像是在评估或者等待什么,郁沐收起玉兆,觉得可以利用一下对方的迟疑。
他好声好气道:“这位,云骑小姐,可以把剑从我这个无辜市民的脖子上挪开吗?”
为了加深自己无辜的人设,增强说服力,他慢慢举起双手,以示自己全无武力。
就在他抬手的刹那,一道轻薄的凉意从颈侧传来。
郁沐的脑袋被漂亮得切下来,飞了好远。
郁沐:“……”
镜流手臂平举,手腕一翻,长剑挽出一个干练的剑花,锋刃凝结的冰晶在空中拉出一弧闪光,斜指地面。
蒙翳着血色的双眼没有丝毫情绪,并未砍中实物的手感如此鲜明,镜流抬眸,脚尖落地的每一步,都在地面凝出霜气。
她警惕地望向十米开外的身影。
飞旋的银杏叶自远处的废墟间生长,转而凝成人形,郁沐的面容逐渐清晰,他一手提着竹辉的衣领,一手扛着鹤长的腰,将二人腾地扔地上后,苦恼地摸了摸自己的颈侧。
被一击斫断的颈骨还残留着那可怖的痛感,虽说只有一瞬,但着实令人后怕。
镜流瞥了眼脚边躺倒的‘尸体’——已然变成一堆被冰结的枯叶。
“能放我走吗?”郁沐真诚地恳求,回应他的是镜流的起跳。
寒光如同离弦之箭,在蹬踏的第一瞬间震裂了自己所站立的地面,镜流目标直指郁沐的躯干。
数道金线自虚空中展开,如同罗网,将二人之间的空间切割成数块,一条金线拦在镜流的必经之路上,两方相撞,镜流直接被弹飞了。
郁沐抬起左手,枝叶所化的细线即是他身体的一部分,驱使自如,它们纵横交错,竟硬生生将镜流拦在五米开外。
长剑与金线相撞,发出沉闷的爆音,每当镜流试图借力在空中折返,转换方向迂回进攻时,金线都能察觉她的想法,提前拦截。
就仿佛对她的进攻路数了如指掌一般。
十几秒后,镜流一反常态地向后跃去,拉开距离。
她在观察。
郁沐有种果然如此的感觉,他攥紧左拳,直视那双混沌癫狂的眼睛。
镜流正处于魔阴身,并拜其所赐,剑艺精纯过甚,毫无收敛克制的可能。
现在的她,比过去孤剑披靡、所向无敌的剑首还要危险。
自始至终,郁沐唯独不想与镜流对剑。
要找个方法摆脱对方的追杀。
没给郁沐太多思考的时间,镜流动了。
她如飞矢流星,将自己砸进郁沐的攻击范围。
由枝干凝结而成的金线有着相当恐怖的强度,可镜流的战斗本能非同凡响,她察觉到了应对之策,开始在金线上削砍。
飞散的青黄色碎屑被剑气吹散,金线发出刺耳尖声,韧性开始下降,数度差点被对方突破。
当镜流的剑尖第三次在郁沐的鼻尖扫过时,郁沐想到了好办法。
搬救兵!
他拿出玉兆,沉思片刻,拨通了一个号码。
对方三秒钟就接了起来,但没说话,只有压抑着的、沉重的呼吸声。
郁沐抬手挡住一道飞来的剑气,无视手背的伤痕,镇定道:“能来救我吗,遇到一个狂躁的病人,不大好处理。”
“谁?”刃的声音相当扭曲,听上去不大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