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省城的大街上,虽说灯光闪烁、车水马龙、热闹非凡,可徐燕萍却觉得自己的步子走得越加稳定,越加坚强,对人性到上过往的人都想空茫茫似的,脑海里异常地清明起来。
说服老师,让自己在柳市从容地布局,让柳市的未来,在自己的努力之下变得更发达、更富有、更繁荣,这就是她的第一步理想。
走到这一步,要想将治下的柳市变得清明起来,才真正实现自己最初的那种向往和愿望。
再一次走到大街,大街上人流已经稀落。
可徐燕萍不觉得夜深,也不觉得疲倦,之前的兴奋、说起为未来而奋斗的兴奋劲头还没有完全消散,街道里有风吹过,徐燕萍觉得自己的思路还是那么地清晰而有条理,自己的逻辑还是那样一环扣一环地,演绎着,推演着社会的进步是那般触手可及。
她不是理想化的人,但坚信通过自己的努力,能够让柳市按照自己的预期而发展,这些都是有坚实的科学依据和数据作为支撑的。
她知道老师不是那种妄谈的人,也不会轻信什么,哪怕是他多年来一直最信任的学生,都必须用切实的东西给他看,才肯接受或说在他全面了解情况后,才肯进行判断。
可今晚她所说的,却得到老师的鼓励了,看来这些日子的准备,这些日子努力后对柳市未来发展的理解和判断都是准确而切合实际的。
老师没有直接给出任何承诺,但给出了鼓励,这就够了。
徐燕萍理解老师的用意,如果,如果三年后自己做得不够好,或者有人会比自己做得更好,对历史的发展更为有利,那今后类似的建设重担,就该那人去挑,老师绝对不会因为她是他一直以来都信任的人而选择她来做这件事。
老师说过,他会用他的努力,来改变一些社会的习惯,纵是螳臂当车似的,也要做到底,总要有第一个人做了,才会有其他人也来做。
徐燕萍对老师很是理解,就算曾听自己的同学议论过老师是一个太理想化的人,很不现实,在实际中他的那一套会给严酷的现实撞得头破血流!
徐燕萍却觉得要是大家都不去努力,那社会岂不是永远都不会改变?
她愿意用一生追随,无怨无悔。
对柳市的未来,徐燕萍这种讲了三点:第一是修通高速后,等于将束缚在柳市身上的缚龙绳解开了,柳市能不能得到生机,能不能焕发出不可阻挡的蓬勃之气势,要看谁来把握这一新形势。
柳市自身就有很好的基础,更主要的是能够将沿海各省和西部诸省扭结起来,形成双方经济的枢纽,做到这一点,才是将柳市做活的本源所在,也是修建高速的最大效益之处;第二是单从柳市这一地区而言,引进资本,建立生产链,为沿海各省的工厂进行加工,是修通高速公路后最切实的一条可走的路,也是柳市短期内经济发展得到根本改善的路;第三点,单纯的工业经济还不足以让柳市得到彻底的改变,柳市如今还是以农业生产为主的地区,完全改变各县市的产业也是不现实的,有了高速公路后,将时鲜水果、时鲜蔬菜的生产,就可以强化,可以往外省推销。
广大的农产基地里,水果、蔬菜和其他农产品,就可以将之前的柳市,大为改变,真正地走向富裕之路。
这些思路,也是徐燕萍到柳市后,两年多的工作过程里不断地思考、求证、总结、归纳而得到的,甚至向省里的专家们求证。
这样的结论是立足在科学依据的基础上,也立足在修通高速公路这一前提下,这些设想才能够真正地实施,成为实际的工作。
与老师说这些事时,徐燕萍还是没有提到她心里所打算的另一件事,那就是两年多后,柳市的换届中,最理想的状况就是她到柳市来掌舵,对于柳市未来的建设,才有更清晰的目标和实现目标的进程。
这些话却不能够这时就说,当然,就算说出来,老师也不会认为她贪心。只有用自己的工作来搏得这样的位子,才是徐燕萍和老师共同的意愿。
走了几条街,徐燕萍渐渐冷静下来。
之前热血奔涌的情绪也渐渐平息住,她不是那种冲动的人,也不是执着于理想而不顾实际。
对工作中的实际情况,徐燕萍看得很清晰,也基于此,才有在三年后要想法将柳市市委书记一职争取过来,却抱自己在路上未来十年发展规划的大方向不改变。
不迷醉于权势,但却要争取手里有权,用手中的权来造福一方。
总体的方针,徐燕萍在走进行政系统时就将这一路线确立,到如今,见到之前的目标越来越清晰,有种触手可及时,心中高兴之余,也会更警惕。
到这种层次,对手也会越强,竞争也就越剧烈而残酷。
对自己在柳市的处境,徐燕萍也是有充分的认识的。
知道钱维扬厚实的基础,毛达和老好人表面下对她的压制与孤立,所以,每一次决定,都会更用心,更细致,也要求自己做的更好。
立身正了之后,至少自己不用担心什么,政治对手想打垮自己,也未必就找到机会。
目前而言,自己最为弱点之处,就是自己的婚姻。
她所担心的,就是怕对手设局,让她老公沾到柳市这边的利益,而导致她不知道情况下,让对手抓住把柄。
也基于此,徐燕萍从没有将自己的老公安排在自己身边,目前老公无权无势,又不在柳市,就算有人刻意陷害,总比让他到柳市能够直接涉及到自己的工作要好多了。
这些用心,徐燕萍没有跟老公说,也没有跟任何人说起。
心里偶尔也会为自己如此决绝的做法而疑惑,但每一次都会让自己变得更加坚决一些。
走在大街上,心情平复下来后,才记起自己该回宾馆了。
站下来准备打车走,徐燕萍才留意到四周,见这个接口一下子就想到,从这接口过去不足五百米远,进一个小巷子里,就有一家小门小户的酒吧,那种不嘲杂的人不多的酒吧。
就是在这酒吧里,至今还给徐燕萍留下心里的一个结,或者说一个隐患吧。
哪会在酒吧里被那个很细心的男人邀约跳舞,他所表达的意思当时两人都知道,徐燕萍没有表示出拒绝。
要不是后来他接到电话,并说出来柳市的口音来,那晚会不会被他的细致而体贴所感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