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相公端着一张秀骨清像的菩萨面,他瓷碟里的一块玉京子寿糕吃得很讲究,头部端端正?正?摆着,蛇腹之下消失无踪,迤迤然地开口,“元慈恩,你胡闹些?甚么,都是要做姐姐的人了,还不?能稳重些??”
?!
拆蛇蛇台台是吧!
阴萝直接用心?声怼她小舅。
【这老男人凶什?么凶,我叫你一声小舅是给你面子,再骂我一句信不?信我把您那满柜子的女?裙挂到元武阙上让大?家都欣赏欣赏!!!】
怨种小舅:???
元慈恩,你这样是要失去你的至亲靠山,以后青楼喝花酒,不?带你了呢。
百官望天望地,表示我等也无能为力。
最多,最多,元相公的衣裙在元武阙展示那一日,我们少看两眼罢,也对得起您了。
元束清对这个姑奶奶很是头疼,你说她蛇胆包天吧,的确是很行,嘴皮子一动?,就要捏造她爹驾崩的谣言,完全不?跟人商量,他拦都拦不?住。
能怎么办?只能纵容她。
索性元家文武都有,改换新天也并非难事。
但你说这姑奶奶权欲熏心?吧,她又的确对那个位子不?是很感兴趣,张嘴又把事情给圆了回来,那把刀在百官脖子旁飞了一圈,又稳稳落入刀鞘里。
虚惊一场。
——甭管合不?合理,反正?样子就是做着给你看,你接受最好?,不?接受她才懒得理你呢。
很好?。
果然有祖宗的作风。
就跟小孩儿玩过家家似的,没有之前百般想要,要到之后弃如敝履。
这小练妃呢,就处在要与被要之间,依照元慈恩那小畜生的行径,只要是被她盯上的猎物,无一例外?都会被玩得肚皮外?翻喵喵狂叫。
但,元束清自认,他还是个人,所以在事情跌向?一个深渊之前,轻轻勒了一下烈马的缰绳,他温声道,“时辰不?早了,此事容后再议。你今天是不?是还没见妹妹?她又该闹你母后了。”
后一句是对阴萝说的。
元皇后怀的这一胎颇为折腾,也许是姐妹之间的心?有灵犀,阴萝每次踏足神元宫,元皇后都会好?受不?少,连孕吐都减轻了许多。
阴萝狠狠剜了小舅一眼。
可?恶!又被他拿捏了!
于是她高高噘着唇儿,翻身骑上了那一匹颜色雪白、开着点点桃花的大?骏马,侧脸回看了练星含一眼。
“小爹,我们来日长着呢。”
便一夹马肚,飒飒离开。
那条桃血色抹额从她额心?束过,长长地、凌乱地披在后背,丝绦尾端系了两枚核桃儿般的镂空玲珑球,很小巧,绕着金丝,里边精雕着一条属于她本命的玉京子,红瞳,白身,随着行走活动?,蛇儿亦游走四方,拨动?铃舌,在她小臀后哗棱哗棱地响着。
颇有几分异族少年的热烈风情。
此时的练星含就觉得自己成了这一枚玲珑铃铛里的铃舌,蛇儿觊觎着他,尾巴尖尖坏坏,时不?时就往铃舌拨弄,非得激得他也哗棱哗棱响着。
就像那一条缀满了细粒珍珠的金绿孔雀腰衣,总想不?怀好?意?锁住他的贞洁。